短暫的空隙,病房裡只剩下芩谷一個人,不過芩谷識海中還沒有安靜。
原陶宇的靈魂竟然蹲在角落裡哭了起來,說著:「嗚嗚,我要奶奶,奶奶救我,奶奶——」
芩谷突然間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有些人會在出事後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他/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就算是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而不是所有人的「孩子」啊。再說了,如果真是自己的孩子,大部分人也是該教育就得教育呢。
真的,芩谷敢打包票,原主真的只是個孩子!
——關上門,就算是你把三十四十歲的人當做「孩子」,怎麼寵著慣著都沒人削的搭理。關鍵是到了社會上,影響到別人了,別人憑什麼把你當「孩子」一樣包容,卻不能像孩子一樣教育?
別說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就是幾歲的小朋友,別人也沒有義務去容忍啊。
芩谷完全共享身體的資訊,也就是說剛才病房裡的鬧劇陶宇也「看」到的。
她說道:「被你『喜歡』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
陶宇怒道:「你什麼意思?是她不知好歹,我都這樣了你還幫著那個j人說話?」
芩穀道:「人家小姑娘本來平靜地生活,一切都好好的,卻因為你要遭受人們的指指點點,還要到這裡被一個陌生老太太打成那個樣子?」
陶宇:「喂,我說你這人有病吧?你現在究竟是在幫誰逆襲呢?你在我的身體非但不幫我,還向著外人來教訓我?你以為你是誰啊?誰讓你來的?你給我滾——」
芩穀道:「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現在看到她被打成那個樣子,你心裡可有一點心疼的感覺?你喜歡的是一個人而不是喜歡玩具,你可以把玩具各種摔打折騰,但喜歡一個人則應該是用心去呵護,尊重,讓對方更開心和舒適……」
陶宇:「你憑什麼資格來教育我?你以為自己很正義很偉大是吧?就你懂——」
芩谷:……
芩谷這幾天一直在跟痛苦做鬥爭,努力地想幫助原主儘快恢復。
原陶宇實際上並沒有真切感受到身體的痛苦,還一味地在那裡抱怨,現在她身為一個曾經當過奶奶的人,也秉著為這幅身體負責的態度忍不住表明自己的態度,卻沒想到對方懟了她一鼻子的灰。
丫的,芩谷覺得自己這是犯賤。
明知道對方的思想和價值觀念已經定型了,還在這裡勸說,不就是自討沒趣麼。
不過,既然她這個外來者和原主連最基本的調和都沒有,她也沒啥好說的了。
芩谷也懶得修煉先天鍊氣術了,果斷地將原陶宇的靈魂從旮旯裡拎了出來,丟到靈臺上。
然後自己退居二線——是,這是你的身體,我沒資格,你行,你的身體你做主,來,開始你的表演。
手術和術後的痛苦都是她幫原主承受,現在就讓他自己來好好體會一下自己任性的後果吧。
陶宇的靈魂再次掌控身體,首先傳入意識的身體無邊無際的疼痛,從內到外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痛。
他本能地叫出聲,然而落在外人眼中就只是發出一聲嘶啞的如同鴨子一樣的叫聲而已。
聲音反而牽扯到更多地方更劇烈的疼痛,他連叫都不敢叫了。
只一會兒,全身冷汗淋漓,連靈魂都開始顫抖起來。
芩谷淡淡地看著靈臺上瑟縮成一團的虛弱的靈魂,心中平靜無波。
突然間,芩谷生出一種想要退出這幅身體的打算。
絕不是因為這幅身體受傷——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她有能力把身體修復。
但問題的關鍵是,原主本身的意願還有原主的奶奶對這個身份的桎梏。
他們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