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時候聽同班有個特別喜歡嚇唬人的男生講過一個故事,山間老林多精怪。何為精怪,乃是動物活得時間過長,不死不滅化為精怪。
有的精怪可變幻各種形態,亦可蠱惑人心。最出名的當屬妲己九尾狐,靠敗了一朝江山古今聞名。
南曦心中生出一種大膽的想法,難道楊盼盼是精怪變得?跟來的東西是她的幫手?
要命了,能逼著唯物主義的人浮想聯翩,可見她嚇得不輕。
但人害怕到極致,腦子卻意外的清晰。她受制於人不好輕舉妄動,而且對方那雙冰冷的手所放位置相當刁鑽,上可掀她天靈蓋,下可挑她大動脈。
手摸到兜裡揣著的刀,輕輕拿出展開,保持按兵不動。前有狼後有虎,南曦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努力剋制心中恐懼,抬起頭看向前面,古代士兵通行隊伍只剩最後兩排未消失。
有計程車兵少半個頭,有計程車兵手臂長滿類似蛆的東西,但它們統一身後貼道黃符。
別問她為何能看得如此細緻,但凡人遇到生命堪憂,必須盯著這些東西判斷謀取生機時間,是個人都比她看得還細緻。
屏息凝視,待最後排士兵徹底消失進霧中,南曦一扭身揮刀劃向身後的東西。對方身手不錯,鬆開對她的禁錮及時朝後一閃,但南曦能感覺到雖未命中目標脖子,但絕對劃到哪了。
「師父,您們快走,我來墊後。」
電光火石之間,順手撿起身邊的樹枝,一下狠狠戳入靠近她身邊的腳面上。
一聲悽厲的叫喊衝破山澗,緊接著前方傳來蒼老的罵聲。
對方說了她聽不懂的土話,但從語氣可以確定絕對在罵人。
南曦身邊的濃霧猛然加深,濃到當她看不到其他任何生命體,包括樹木青草等等植物。
正當她焦急呼喚陳謀岑,從濃霧中伸出一隻乾枯的紫青色手卡住她喉嚨。
呼吸隨著腦供氧不足而減弱,在南曦微薄的意識裡,她只有一種感覺,很想哭。好似對方奪去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她曾經存在過的意義,快樂的記憶。
就在她昏厥的前一刻聽到響亮的鑼聲,整個人落入溫暖的懷抱,依稀間她好像看到一個人。
一個還沒來及罵他幾句,為什麼不回她資訊之人。
不知睡了多久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看到帳篷的睡袋旁邊坐了一個身影,本能想呼喚出『張亦辰』三個字。
可再一看,好似又不是他。
南曦抬起手揉揉眼睛,視線漸漸聚焦,蘇竹的玉面映入眼簾。
他焦急地扶起她,詢問:「可有哪裡不舒服?」
南曦搖搖頭,表示沒事,喉嚨好似堵滿檸檬片,又酸又澀,無力開口說話。接過黃怡遞上來的溫水,喝了兩口稍稍好點。
再用唾液潤潤嗓子,環顧圈帳篷四周,發現她讓安頓在有篝火的工作大帳篷。各個擔心的目光焦灼望來,可人群中沒他。
斂起眼底的失望,嘴角揚起一絲淺笑回應大家的關心。
「曦姐醒了嗎?」楊盼盼的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來。
南曦聽著怎麼有幾分要算帳的味道,腦子思緒一團漿糊。記不起太多林中之事細節,只大概記得殘缺不全的身子和破舊古老的戰服。
「醒了醒了。」黃怡給她遞來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退到一邊。
楊盼盼單手撥開人群,席地坐在她睡袋邊上。在杏目前抬抬另只未用的手,手心用紗布綁了幾層。應該傷口比較深,血透出厚厚的紗布。
「曦姐啊,我救了你,你還用我的刀捅我啊?」楊盼盼問得氣憤。
南曦眨眨迷茫的眸子,顯得無辜極了,看得楊盼盼於心不忍。
抿抿嘴,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