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元昭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反覆幾次後她乾脆坐起身來,到鏡前穿衣。
不久後,成非全在睡夢中被人叫醒,理由是讓他駕車護送太子殿下去拱薇府。
成非全擦了擦惺忪的睡眼,再看了看頭上高懸的那輪圓月,腹誹這太子殿下怎麼想一出是一出?這都什麼時辰了,還要出府,還要去拱薇府尋首輔大人談公務?
成非全試著商討:“殿下,您能找別人嗎?”他是侍衛不是馬伕。
“不能。”元昭獻掀開簾子進了馬車。
成非全苦著個臉,拉起馬韁認命幹起了馬伕。
馬車穩穩落到了拱薇府大門前,成非全喊道:“殿下,到了。”
豈料半晌沒聽見動靜,成非全蹙眉,迅速拉開簾子,見太子殿下好端端坐著,大鬆了一口氣。
“我的殿下哎,你怎麼不出聲呢?卑職還以為您出了什麼事呢。”
元昭獻神色古怪地看著他,突然道:“是有事,本宮腿麻了。”
成非全:“……”
成非全無可奈何地扶著元昭獻下了馬車,實在不理解她這腿是怎麼麻了的。
元昭獻自是不會說她是在害怕,在膽怯,膽怯到坐在車裡一動不動,最後腿麻了……
元昭獻被扶著走到門口後,揮手道:“你在馬車上候著就好,本宮自己進去。”
成非全困得連連打哈欠,聞言求之不得,“那殿下你回來了叫醒我。”
元昭獻深吸一口氣,邁進了府門。
良謹和山謙正在討論首輔大人今日脾氣很壞之事。
良謹嘆了口氣,“我們大人喜歡殿下又不肯拉下面子,就讓人家這麼走了,還放下了狠話,你說誰家姑娘會回頭啊?”
山謙同樣扼腕嘆息,“其實我早看出來殿下對主子的心思,那時候我以為殿下是個男人,自然不怎麼看好,可沒成想殿下竟是個……”
“女人”二字山謙給嚥了回去,元昭獻是女人這件事可是個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若讓旁人知曉,那倏淵國不得翻天覆地?
良謹再度愁眉苦臉地長嘆,而後突然被山謙拉住了肩膀。
山謙指著不遠處,“你看。”
“看什麼?”良謹轉過頭去,沒看到什麼。
“哎呀你看那兒!”山謙再度指了指。
這一次良謹總算看清了,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看到了吧?”山謙的神情突然興奮了起來,“是殿下!”
良謹亦是滿臉欣喜,“我在這兒看著,你去稟報主子。”
山謙道:“好。”旋即閃身就往首輔大人的寢殿走去。
張玹胤剛沐浴完,一襲白色寢衣散散地披在身上,手中把玩著一塊翡翠玉石。
山謙在門口輕輕叩門,隔著門稟報道:“主子,殿下來了。”
聲音透過門扇傳來,張玹胤把玩玉石的手微微一頓,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抬頭看向門的方向,眼底不明的情緒湧動。
他起身,走到門邊,“不必攔她,告訴她我在這裡。”
山謙待要回復,卻見不遠處元昭獻的身影已經往這處走來。他急急低聲道:“主子,殿下來了。”隨即撤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