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獻走到門邊，見屋內燭火通明，知道張玹胤還沒睡。可臨了卻再度生了膽怯，抬起的手頓了頓，元昭獻深吸一口氣後直接推開了門。
她踏進門的剎那，被一雙修長的手迅速攬過，再回神，身軀已被他狠狠向後壓去，與此同時，門重重地闔上。
她與他就這般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為什麼回來？”他冷冷質問，俊美的面容不帶一絲情感。
元昭獻白皙的手腕被張玹胤用力壓制著，有些許地疼，此刻，凝著他狠厲的神色，她有些後悔了。
察覺到她想要掙扎逃離，張玹胤冷笑一聲，用力將她拽到了自己身前來，幽幽地在她耳邊道：“想走，殿下不覺得晚了嗎？”
如果他的語氣不是這般幽冷，二人此刻倒像是一對耳鬢廝磨的佳侶。元昭獻渾身一顫，便見張玹胤眸光驟深，俯身向她吻了下去。
這一吻來得如此急劇，元昭獻手足無措，只下意識地與他糾纏在一起。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放開她，看著她那雙迷離的眼睛，繾綣溫柔又不失霸道地開口：“是殿下自己回來的，下一次殿下想走，臣亦不會放手。”
只見珠簾搖曳，他隨即狠狠抱住她，推壓進內寢，隨手一揮落下帳簾，唯剩殿內那盞燭火明滅。
他像是存心要懲罰她一般，時間過得很是緩慢。
張玹胤雙手俯撐在她兩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一雙狐眸中滿是玩味，“殿下不是跟陳擇溟走了嗎？若是陳擇溟知道殿下深夜來臣府中，你猜他會如何作想？”
這個男人竟想秋後算賬，真是小肚雞腸！元昭獻嘴角扯了扯，偏過頭躺去內側，嗓音沙啞，“是你隱瞞本宮在前。”
張玹胤盯了她片刻，躺在了她身側，闔眸，淡淡道：“睡吧。”
燭火燃盡，夜色深沉。元昭獻聽著男子平穩的呼吸聲，卻毫無睏意。
她回過頭，在黑暗中看他，隱隱約約能描摹出他俊美的輪廓，“玹胤，你真的……心悅我嗎？”
嘶啞輕顫的聲音沉入無邊夜色，元昭獻緩緩睡去。
在她睡著後，張玹胤突然睜開了眼，俯身凝望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東西，翡翠玉石在月色中光華流轉，他將它輕輕地掛在元昭獻的脖間。
女子脖頸之上掛著的，赫然是一塊古樸無琢，渾然天成的良辰玉，只歲月久遠，已有破損的痕跡，顯然與慕容承漪手中的不是同一塊。
記憶回到十六前的定國大將軍府，那時，定國大將軍夫人連欽已染沉痾，病重難治，在她臨終前，將一塊玉交到張玹胤手中。
“玹胤，這塊玉，你收好。”
年幼的張玹胤含淚搖頭，“不，我不要，我只要孃親，孃親你別走。”
連欽面色蒼白，仍舊微笑著抬手擦去張玹胤的眼淚，寬慰道：“傻孩子，人都會死的，孃親從這世上走一遭，有父母，有大哥，有將軍，有你，已經知足了。”
張玹胤也知道留不住他的母親，將玉從她的手中接過。
“孃親，這玉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連欽認同地點點頭，“這玉名叫良辰玉，是南遂國曆代皇后的聘禮。”
張玹胤不解，“南遂國曆代皇后的聘禮為何會在孃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