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說明了一下自己的到來。
或許是他想觀察觀察環境改變後,這位老師是否還像之前一樣巋然不動,又或許是他想帶來一下“驚”佔了大部分的驚喜。
總之,他不喜歡主動透露自己的計劃,更多的是因為之前養成的習慣———俄國文社裡有人因此戲稱他為“老鼠”,他也能欣然接受,並且暗暗報復回去。
“咒術師咒術界。”
單單品一個“界”字,費奧多爾就能讀出大部分咒術師所自帶的高傲。畢竟將自己的群體與普通人劃分出個界限來,哪會留下什麼謙遜的美好品格呢?
———連異能者也沒脫離國家,自稱為異能界。
他的運氣時好時壞。
但現在,或許是輪到了好運。
隔著不遠處有人正在唸咒,按照他蒐集的情報看來,那應該是用來隔絕咒術師與普通人的保護罩“帳”。
費奧多爾正好在那範圍裡,他混入“帳”中,漫不經心地看著一個低階咒術師費盡心力地對付一個明顯比他強的咒靈。
那位低階咒術師的年歲很小,側臉隱約可以看見未褪去的嬰兒肥,一身穿了許久已經有些磨損的衣服因為原本的黑色,什麼髒汙也看不出來,還有那本該明亮的眼睛,已經被血糊上了。
抹開血糊,可能看見一張本該上高中,看書學習、選個喜歡的社團度過閒散日子的學生臉,可覺醒了咒術以後,就算選擇過高中生活,估計也只能天天對著咒靈的醜臉和不能說真話的同學。
他打鬥的動作生疏,提個腿掃過去都不利索,得往旁邊踉蹌兩下,看樣子就是因為偷懶練得不好,而那唯一能保護自己的咒術,也在咒靈的對比下顯得如此薄弱。
費奧多爾覺得,要是這位咒術師躲得再晚一步,說不定剛剛就能變成一具屍體。
“真是可憐啊,失去了庇佑的人。”
一眼看出這是因為情報不到位,所以即使面臨了更強大咒靈的人,費奧多爾覺得自己對咒術界的能力評估可以降低一些。
所得結果基本不會再改變,費奧多爾按緊帽子,從窗臺上跳下去,走到帳旁邊,等待著它自動消散。
隔著帳看外面,有一層淺黑色的屏障覆蓋在其上,朦朧地讓費奧多爾想起荒野裡,英格蘭工廠裡冒出來的衝破雲層的黑煙,也是這樣,把天覆蓋成骯髒的灰色,直到很久才變得淺淡一些———可這裡不用工廠,也不用工人。
“那些老人生命的延續用得是年輕人的生命啊。”
都是吸血鬼,大差不差。
費奧多爾等得有些久了,他覺得那年輕咒術師現在就像離了水的魚一樣,再撲騰幾下就能死掉了。
果然,在他這樣想以後,“魚”一尾巴把一條咒靈扯開,“帳”開啟了。
似乎連抬著出去的擔架都沒有,那位與咒靈同歸於盡的年輕咒術師,就這樣被監督原地燒成了灰,再隨著風飄揚出去,大概也是飛不了多遠,就要被人踩在腳底下吧。
嗯,現在就被監督踩了過去。
[死得真不值錢。]
費奧多爾跳過無意間飛到他腳邊的黑灰,像只挪窩的倉鼠一樣慢騰騰地走掉了。
他總覺得這種小地方不值得他廢心思,現在看看,倒是和自己那邊貧民窟的秩序差不多,看著真叫人討厭。
[真是可怕,被他們同化了。]
波利娜帶著屠格涅夫管理秩序,也聽見了索涅奇卡的遭遇,將她接過來當了個半工半讀的員工。於是那麼一夥非常捨己為人的小群體就誕生了,和投身愛國事業的托爾斯泰一起,亮得費奧多爾眼睛都睜不開。
太過明亮的環境,倒是讓他這隻“老鼠”有些不適應了。
“假如即將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