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邊一尺高的公文,都是今天要處理的,過來拜了碼頭,去了後患,就回去辦公去了。
十二阿哥看著九阿哥,道:“九哥,那我明天去通州?”
九阿哥搖頭道:“急什麼,現在還冷呢,進了二月再說,到時候過去看一圈,別叫這些包衣職官欺負了江寧來的技工師傅,那是爺跟曹師傅請託了好幾回才要的人,月俸雙倍要足額,不許人盤剝,學徒也要選能用的,要是濫竽充數那種,就挑出來叫滾蛋,要是有管事任人唯親,就一起攆了,這年頭,內務府最不缺的就是人。”
兄弟兩個說著話,高衍中來了。
他是本堂郎中,正是內務府總管直屬手下。
如今,金依仁也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去年核查三大織造賬目,就是高衍中的差事。
那之後不到半年,金家調任。
金仁依心中也狐疑,對高衍中也有試探。
“九爺,奴才有下情稟告……”
高衍中道。
十二阿哥聽了,看著九阿哥,等著迴避。
九阿哥道:“跟金家有關係的?直接說吧!”
高衍中道:“前幾日金大人問起奴才的幼子……”
九阿哥聽了,翻了個白眼,道:“不是妻之以女,就是妻之以侄女,再沒有其他!”
高衍中道:“是啊,只是可惜了,奴才家的老三早定了老親鍾家的侄女。”
九阿哥看了高衍中一眼,道:“你倒是捨得。”
高衍中家的老三,曾經跟著高斌一起到九皇子府拜年,是個機靈的小子,聽高斌說功課比較好,如今在景山官學讀書。
十來歲年紀,就已經吃皇糧了,每月給銀一兩,每季給米兩石六升。
高衍中道:“去年兩家就說好了,也找了媒人。”
九阿哥道:“那你如實跟金大人說了就是。”
八旗可不流行娃娃親。
九阿哥覺得,高衍中給幼子定親,就是防人。
防的不單單是金依仁,還有其他得罪不起的包衣世家。
這也算是直接免了後患。
要不然直接拒絕還得罪人,不拒絕自家容易被牽連。
因是九阿哥親自提拔起來的,高衍中也算是內務府的小紅人。
高衍中苦笑道:“金大人又問了奴才的長孫……”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這是想要做什麼?”
高衍中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我這當祖父的也不好越過父母去給孫子定期,況且也分家了。”
九阿哥方才對金依仁的印象還不錯,覺得是個場面人,嘴裡說話也好聽。
可沒想到還有這一面。
跟螃蟹似的,這是要牽扯多少家?
跟曹家還是親上加親,跟高家可是八竿子扯不上關係。
九阿哥看著高衍中,道:“實在不行就應著。”
高衍中道:“奴才婉拒了,怕是得罪了金大人。”
九阿哥道:“那你這幾個月就跟著十二阿哥,給十二阿哥打下手,給他騰地方,先躲躲,省得他使什麼手段。”
高衍中去江南查出來的金家,也曉得金家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
只是瞧著皇上的意思,是要避開江南,要換個罪名懲治金家,所以還有個月的緩衝。
高衍中也就覺得可以暫避鋒芒,省得成了殺雞駭猴的那隻雞。
有九阿哥這個安排,高衍中就放心了,對九阿哥道:“謝謝九爺體恤……”
而後,他又對十二阿哥抱拳道:“那奴才就聽十二爺使喚了。”
十二阿哥點頭。
高衍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