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惦記了,反正我們家那個熊掌,不打算動了,打算留下來傳家!”
誰也不敢保證,獵殺的熊跟老虎都是沒有吃過人的。
“想吃野味兒,還是獐子跟狍子吧,安心……”
九阿哥呲牙道。
他們家的熊掌是沒吃,可早先也吃過熊掌,筋頭巴腦的,現在想想,胃裡都翻騰。
七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道:“又不是同一只,那還有吃人豬呢,你往後不吃豬肉了?”
九阿哥露出不信來,道:“七哥盡蒙人,熊多大,豬多大?要說豬咬人一口不稀奇,要說豬吃人,那不是編故事麼?”
說到這裡,他恍然道:“要不,您說的是野豬?”
龍旺莊的莊子也挨著山邊,那邊也有野豬下山禍害莊稼的先例。
不過沒聽說出過人命。
七阿哥搖頭道:“就是家豬,前些年大興的新聞,祖母看孩子,被鄰居叫去打牌,孫女進了豬圈,被豬吃了。”
九阿哥詫異道:“還真有這樣新聞?那這是‘過失殺’,那祖母怎麼論罪的?”
七阿哥想了想,道:“免罪。”
九阿哥聽了,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他曉得,這是律法規定,尊長打傷或打死卑幼,都要減等。
“過失殺”,跟“故殺”相比,本就減等。
這動手的人跟死者關係是長幼的話,也要再減等。
可是憑什麼呢?
他心裡曉得孝道是正理,可是“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就算這性命是父母給的,父母也沒有權利收回去。
他想到了隆科多身上,看著七阿哥道:“七哥,要真是鄂倫岱主使,害死了隆科多,那就是不用償命唄?”
兩人關係論起來,也是長幼。
同祖父的叔伯兄弟。
七阿哥搖頭道:“不知,還要看聖裁。”
律法是律法,可律法不是唯一標準,上面還有皇命。
償不償命,如何償命,都是皇父一言決之。
九阿哥輕哼道:“汗阿瑪也不會輕饒兇手的,簡直是膽大包天,今天敢陰害隆科多,明天就敢陰害其他皇親宗室,後個兒說不得就要算計到皇子皇孫頭上,總要殺一儆百!”
七阿哥點頭。
他也覺得這件事無法善了。
說了幾句話,九阿哥就犯困了,打了個哈欠起身,道:“七哥您歇著,弟弟先回去補覺,弟弟福晉昨天被嚇到了,連帶著我都跟著沒歇好。”
七阿哥聽了,看了九阿哥一眼。
董鄂氏都射熊了,還會嚇到?
原來他在北上途中,跟曹順打過照面,也親眼看了下三頭熊的屍體,還有那幾塊殘骸。
對著母熊的時候,他看的比較仔細。
他是跟著行圍過幾次的,算是打獵的老手。
看著黑熊身上傷勢,就能推演出大概情形。
也從上頭的箭支,分辨出不同弓手。
一箭熊腋下,一箭熊眼睛,用的還是帶血槽的重箭。
這即便不是直接跟黑熊對峙,也就是間隔幾十步遠。
這樣的距離,又如此精準,可見心堅膽大。
慫的,除了九阿哥,再沒有旁人。
不過瞧著他精神尚可,應該也緩過勁兒來了,也叫人放心了……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處理完政務,就提筆抄《地藏經》。
人死為大。
彷彿所有的不好都淡化了,只剩下好。
他想起了孝懿皇后,生前最惦記的也只有隆科多這個胞弟。
佟家這一房,嫡脈都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