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道:“在內務府衙門裡候著。”
“什麼時候殤的?”康熙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九阿哥道:“卯正二刻……”
總管得了訊息,沒敢耽擱,叫人拘押那邊的人手後,就快馬進京。
“既是拘押了身邊人,那是發現不對,有人謀害主子?”康熙追問道。
九阿哥道:“身邊守著的太監被叫走了,阿克墩一個人發病,沒熬過去。”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反正聽著就不對勁。
他家裡也有三個孩子,什麼時候身邊離開過人?
規矩定的死死的,小主子身邊輪班,最少有兩個人盯著。
那還是正常的好孩子。
阿克墩一個病孩子,又有癲癇的,曉得離不開人,身邊還有無人的時候,沒有鬼才怪。
康熙看著梁九功道:“去內務府告訴那奴才,讓他滾去毓慶宮見太子跟太子妃稟告此事,關於皇孫身後事,從殤亡皇子例,附葬黃花山園寢。”
若是其他的皇孫,肯定沒有這個體面,都是自己找地方下葬了。
可這是太子的長子,到底不一樣,又不是幼喪。
梁九功應聲下去。
九阿哥很是鬆了一口氣。
到御前還罷,就算有些為難,這報喪的話也能說出口。
真要讓他去毓慶宮,想著太子的傲慢無禮,他可不樂意被遷怒。
康熙看到九阿哥的反應,直接問道:“就這麼怕太子?”
九阿哥訕訕道:“這不是壞訊息麼?要是好訊息,兒子過去就過去。”
康熙道:“朕會叫馬武接手此事,徹查到底。”
九阿哥點頭道:“那兒子就安心了,要不然不敢細尋思,越尋思越怕。”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腦子有病的。
直接拿皇孫算計,當皇父是死了?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這可不是大不敬,這是大逆,抄家滅族的罪過。
康熙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幾日的事情,都是教訓,你也當引以為戒。”
九阿哥道:“兒子曉得了。”
往後不勸酒,誰愛喝誰就喝。
自己少喝酒。
另外,家裡的人口隔三差五的叫人查一回,什麼賭鬼、色鬼的都退退退……
毓慶宮裡,太子見到了暢春園總管。
那總管苦著臉,心裡懊悔不已。
他去內務府衙門先報九阿哥,這個確實有些小心思,可是也符合規矩。
九爺曉得他膽怯,可是也容他這一回。
皇上不容!
他這個總管估摸到頭了。
明明知曉九阿哥是皇上愛子,還這樣算計到九爺身上,他不倒黴誰倒黴?
到了毓慶宮,他就越發沒有底氣,躬著身子稟告了阿克墩殤亡之事。
太子聽了,好半天才道:“崔嬤嬤呢?”
崔嬤嬤是他的乳母,這次留在西花園照顧阿克墩,是太子跟太子妃能信任的人。
那總管道:“聽說是昨晚摔了,換了人值夜,已經跟其他人一併看管起來。”
太子望向門口的小太監,道:“傳富爾敦過來。”
富爾敦是大學士馬齊長子,也是太子的哈哈珠子,現在在東宮行走,掛著尚茶正。
稍後,富爾敦過來了。
太子冷聲道:“阿克墩不能沒的不明不白,你去西花園,代爺問問崔嬤嬤,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御前派了人過去,你就跟著御前的人一起,訊問那些奴才。”
富爾敦忙道:“奴才領命,主子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