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問他最近香火如何，老人說附近早沒人了，香火斷了十幾年。
爺爺嘆口氣，說是讓我以後經常上上香，老人扭頭看我一眼，渾濁的眼白轉了一個圈，乾脆的伸手拒絕：&ldo;算了吧，把城隍爺別褲襠裡的小傢伙，我可受不起。&rdo;
爺爺哈哈大笑，兩個老頭又聊了幾句附近村裡的情況，爺爺說：&ldo;我們村有個小夥子沒了，暴斃。&rdo;
&ldo;我知道。&rdo;
&ldo;杏眉村有個人瑞老頭，一百零六歲，生日與那小夥子的頭七同一天。&rdo;
老人微微扭頭，笑的眉開眼合：&ldo;那人我知道，清末的秀才，當年還是鄉裡的解元，準備進京趕考，朝廷忽然宣佈取消科舉，他還捶足頓胸了好幾天，說什麼黃金榜上龍頭喪，明代永遺賢。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腐儒!&rdo;
爺爺慎重的說：&ldo;我懷疑小夥子的死跟他有關係。&rdo;
&ldo;怎麼說?&rdo;
&ldo;人瑞壽宴，沒理由十里之外有人頭七，而且村裡人說那小夥子是被棺材妖吞了。&rdo;
老人隨意的點點頭：&ldo;你想讓我怎麼做?&rdo;
&ldo;先別勾他的名字，等我查清楚再說。&rdo;
老人沉默，煙屁燒手的時候猛吸了兩口，很頑皮的彈到老牛身上，看著它哞哞的叫了兩聲後，才問道：&ldo;等幾天?&rdo;
&ldo;不會讓你難做，頭七的時候查不出來，你就按章辦事吧。&rdo;
&ldo;這簡單，我等你訊息。&rdo;老人又不說話了，我在他倆身後偷聽，估計這老人也是個道士和尚的把戲，老人卻忽然扭頭，看著我說：&ldo;這是你孫子?&rdo;
爺爺欣慰道：&ldo;是啊。&rdo;
&ldo;你還能生出來孫子?&rdo;
&ldo;屁話，老頭我該絕後不成?&rdo;
&ldo;嘿嘿。&rdo;老人怪笑兩聲：&ldo;你這孫子有些特殊。&rdo;他眯著眼睛打量我，我全身好像被紅外線掃過，總覺得被他看了個通透，老人說：&ldo;水裡的東西惦記他，還有一隻小陰魂也纏著，不好搞啊。&rdo;
&ldo;沒事，我有辦法。&rdo;
&ldo;杏橋山的小丫頭就是給他準備的吧?&rdo;
&ldo;嗯。&rdo;
&ldo;哎。&rdo;老人沉沉嘆氣，又沉默了半分鐘才說：&ldo;你莽撞了。&rdo;
爺爺將我招去，拉著我的手慈祥的說：&ldo;自己孫子，有啥莽撞的?換了你，難道能不管?&rdo;
&ldo;你們都不甘心吶，像老頭我一樣安分守己著多好，那瘋和尚最近怎麼樣，還和你折騰麼?&rdo;
&ldo;沒有，最近比較消停，估計醞釀壞水呢。&rdo;
老人陰測測的說：&ldo;你將他的骨頭挖出來，我給你燒了。&rdo;
爺爺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老人一愣，哈哈大笑，直罵五乘活該，隨後他拍著爺爺的肩膀說：&ldo;迅哥，該放手就放手吧。&rdo;
&ldo;我省的。&rdo;爺爺站起來說：&ldo;我先回去了，你不忙的時候，我帶你上山找五乘敘舊。&rdo;
&ldo;再說吧，他恨我比恨你多。&rdo;老人不再說話，也不送別，轉身回了破廟，連門也沒有關。
騎在牛背上，爺爺帶著我趕路回家，我一直想著他們的對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