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吉避兇，確實是畜生的本性。
&ldo;爺姥，小鎖的事我很內疚。&rdo;
&ldo;你喜歡她麼?&rdo;
&ldo;喜歡吧。&rdo;
&ldo;願意娶她麼?&rdo;
&ldo;娶不了。&rdo;
&ldo;那你內疚什麼?你的內疚能抵她一條命?&rdo;爺姥好像對我不滿，處處針對：&ldo;你若願意娶她，她為情郎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你不願意娶她，她為了救你而死，只能是瞎了眼，死有餘辜，與你有什麼關係?&rdo;
我躺在墳包上，很不恭敬的姿勢：&ldo;你恨我?來殺吧。&rdo;
&ldo;你還手麼?&rdo;
&ldo;廢話。&rdo;
&ldo;會讓慈人替你報仇麼?&rdo;
&ldo;廢話。&rdo;
爺姥笑了：&ldo;那我為什麼自討苦吃?少年郎，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既內疚小鎖的死，又不願意為她償命，你是不是很虛偽?&rdo;
&ldo;不虛偽!內疚是真的，不願償命也是真的，你所說那種坦蕩的人不存在，誰沒隨地吐痰?誰沒橫穿馬路?可誰又去市容局主動交過罰款?誰去交警隊承認過錯誤?嘴上說的好聽，全是些沽名釣譽之輩。&rdo;
爺姥笑意更深：&ldo;你變了，如果是最初的你，應該會被我說的迷茫，狠狠審視自己究竟是不是貪生怕死，無情無義。&rdo;
我要說話，爺姥伸手止住，繼續說：&ldo;少年郎，我活的年月久，十幾年前聽過一首歌謠，唱幾句給你聽聽。&rdo;
&ldo;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rdo;
我坐直問道：&ldo;你想說什麼?教我殺人?&rdo;
&ldo;可別這麼說，你當山下的大蓋帽是假的?&rdo;爺姥從貢盤中抓起一個果子，邊吃邊說：&ldo;就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人與獸沒什麼區別，都是憑喜惡做事，尤其是男人，喜歡就愛，不喜歡就踹，何必往自己身上弄那麼多條條框框?五乘大師死了，你心裡難過，痛快的哭一場就好，回家後照常孝敬慈人，不要因為這事恨他，讓一件與你無關的事，影響了對別人的喜歡。&rdo;
&ldo;我明白，也從沒恨過爺爺。&rdo;
&ldo;你不恨，但是心裡有怨氣。&rdo;爺姥的眸子很明亮，好像洞察人心：&ldo;你怨慈人不實說原因，怨他無緣無故殺了你師父，但你要想，慈人對你是好的，即便不說也是為了你好，而你亦對他好，何必為了別人而弱了這份喜歡?尤其還在慈人沒有對不起你的前提下!他們的事是他們的事，與你無關。&rdo;
我哂笑道：&ldo;呵，你也替爺爺說話，不過我真的不恨他，我是小孩，怨幾天也就氣消了。&rdo;
&ldo;這樣最好。&rdo;
&ldo;可憐的五乘吶，他死了，除了我居然沒有人難過。&rdo;
爺姥貼著我坐下，雙手抱住腿說：&ldo;誰說的?慈人就很難過，我也很難過，當年他還餵我吃肉呢!&rdo;
&ldo;哦?你喜歡他?&rdo;
&ldo;喜歡吧!但我也喜歡你爺爺，也喜歡很多人，好像對我好的男人，沒一個我不喜歡的，可惜他們知道我是狐狸精後，就都不喜歡我了。&rdo;
&ldo;那你的女兒們是哪來的?誰和你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