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王立的滿臉滄桑，張鈺也沉默了，半晌，用拳頭捶了他一下，接著道：&ldo;怕什麼，再有接著就是，現在糧草還可以支援多久？&rdo;
&ldo;如果元軍困城，我們可以支援半年，不過半年後就可以有了收成，但是恐怕養活不了這麼多人。&rdo;王立顯然對自己的情況特別瞭解，回答的也很快。
張鈺道：&ldo;那就成，我的意見是，開始徵兵。應徵者，家屬可留，無兵可徵著。勸解出城。&rdo;
&ldo;那樣不好吧，大家也都是沒有活路才來投奔的，無兵就逐出，不好吧。那不是冷了鄉親的心嗎？&rdo;王立有些訝然。這個不像是大帥的作風啊。
張鈺沉聲說道：&ldo;留下，會連累更多的人，到時間城守不住了，大家都會沒有命。只要釣魚城守住，大家還有希望，何況就算是出城，也不見得是死路，韃子總不能把人都殺光吧。那麼他們還要這片土地能做什麼？&rdo;
王立聽了一陣默然，半晌才回道：&ldo;遵從大帥將令。&rdo;
張鈺對他擺擺手，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又將身子轉了過去，看著遠在山腳的江水，濤濤的向東而去。
第十二章 熊耳夫人（上）
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是誰說的，怎麼忘了！！
張鈺和王立在天近黃昏的時候才慢慢的走下山來，諸將已經在山腳等了很久，由於沒有吩咐，也不敢上山打擾。只是遠遠的在一邊戒備著。看見二人走下山來，才心裡大定。
在眾人的環繞下，張鈺又踏上了這條熟悉而又陌生的路。是通往武道衙門的，當年他曾經無數次路過，而這次經過彷彿是做夢一樣。但是走著走著就發現了和原來有所不同，在路的兩旁，全都是搭上的草棚子，出出進進的顯得人特別多，不過大多數人的眼睛顯出木然和空洞之色。幾乎人人都沒有表情，看著張鈺帶著一大群人路過，竟然沒有一點驚訝的反應了。
這種表情張鈺在重慶巡城時也見過，他理解其中的意思，那就是絕望。信步走進靠近路邊的幾個草棚，每座草棚裡幾乎都是一樣的空空蕩蕩，除了一些破被褥，就是幾件燻得發黑的炊具。掃了一眼周圍，除了婦女、孩子就是老人，很少見到青年人。
張鈺的神情立即複雜了起來，一方面有些不忍，看著這些孤苦伶仃而又滿懷絕望只求活命的人，覺得心裡一陣的惻然，然後把目光投向在一旁的王立時，卻充滿了責備。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做聲，再也不往兩邊看的朝前走去。
回到了武道衙門，這個地方也是他曾經辦理公事的地方。酒宴已經擺好了，說是酒宴，除了酒之外，只有家常的幾道菜，連葷菜也只有兩個，可以想像到生活的艱苦。大家分主次賓主坐下後，正在相互敬酒，突然從後堂裡面走出了一個女人來。
很熟絡的幫大家斟好酒，又開始招呼眾人吃菜，看見眾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似得。張鈺還以為是王立新納的小妾。不由責備道：&ldo;現在兵荒馬亂的，不要光顧著自己享受，更何況現在我們在邊吃邊聊一些城內防務，讓你夫人下去吧！&rdo;
王立唬的連忙站了起來，分辯道：&ldo;這個不是我夫人，國難當頭，應以國家大事為主，這個屬下倒是省的，而這位夫人是當年川西巫堰寨守將牛乾的妻室，蒙古軍破寨時其夫戰死，被韃子的萬夫長熊耳強行霸佔，是屬下去年破瀘州時將其救出，因是牛將軍殉國，屬下見她無依無靠，才以兄妹之名義收留在家中奉待年邁的老母。&rdo;
&ldo;哦！&rdo;張鈺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但見這個牛夫人長的頗為嫵媚，倒也是乖巧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