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紀氏竟然又活過來了。
她在院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讓他鬱悶不已。
難道又要回到以前那種處處受制於後宅婦人的窩囊日子?
他現在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商人,而是家財萬貫的大富商,在禮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可是每次外出跟別人談生意或者交際什麼的,都要給那個又老又兇的黃臉婆報備,不僅要說明他今天跟誰去吃酒席,因為什麼事情,什麼時候回來,就連安排家中小廝陪同也是她說了算。要是席間想玩個什麼花樣,回來也要被那黃臉婆數落。
更不要說納妾了。
要知道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有錢又血氣方剛的男人,他要面子,也需要那方面發洩的啊。
這些年他念在她陪自己辛苦持家的份上,一直敬重她,所以只納了兩個小妾,為此還各種跟他念叨,各種擺當家主母的架子。
對小妾日常開銷用度,行為什麼的要管,對他的花銷也要管。兩個小妾就在他面前訴苦——連胭脂水粉都買不起,家裡吃食也難以下嚥,孩子的束脩和各種開銷也跟不上……
他便去找那黃臉婆理論,對方卻說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沒人每個月多少銀子是有定額的,就算是現在有錢了也不能大手大腳……順帶還要把他數落一頓,讓他也要保持勤儉節約的習慣。
總之,宏泰生是煩透了紀氏。
宏泰生在甑氏房間,甑氏倒是沒有一來就提「紀氏活過來,怎麼處理把我扶正」的事,而是說:「……老爺,太太現在既然醒過來了,那…我什麼時候把那些首飾還給她啊?我怕到時候還的遲了,她又會埋怨我們對她不尊重,佔有她的東西,說我們敗家沒有規矩。其實太太刁難我們讓我們受點氣倒沒什麼,就是怕老爺也被太太為難…」
甑氏委屈巴巴地一說,倒讓宏泰生一下子想到從紀氏那裡拿的銀票契約和庫房鑰匙的事情了,他準備等正式給甑氏升為正妻再把鑰匙給甑氏掌家的,哪知道…
宏泰生想,以紀氏的性子,肯定回來要這些東西,到時候這個和諧的家肯定又要被她搞的烏煙瘴氣。
一想到這,他就更加來氣:「什麼她的?這個家哪一樣東西不是老爺我一點一點賺來的?讓她管一管就成她的了?既然是給了你們的東西那就是你們的,她要來找你們麻煩的話就沖我來就是!」
甑氏雖然年近三十,但是保養的非常好,豐潤白皙,梨花帶雨地依偎在宏泰生胸口,道:「可不是麼,這個家都是老爺在外面風裡來雨裡去辛辛苦苦攢起來的,這些年真是辛苦老爺了……」
兩人一晚上時不時地竊竊私語,什麼事也沒幹成,焦慮地在床上烙餅。
到天大亮了才勉強迷迷糊糊地眯了一會,外面服侍的丫鬟把洗漱東西以及飯食都準備好,也沒敢去叫。
但是宏文躍卻不顧丫鬟阻攔,敲響了門,也把兩人敲醒了。
宏泰生一聽,果真是那個黃臉婆找他要東西了,心中煩悶,滿肚子的怒氣。
甑氏連忙溫和地勸道:「老爺別生氣,太太把這些首飾要回去的話我馬上就去收拾,絕不會讓老爺為難。只願老爺不要惹太太再生氣了,她上次就是一口氣沒上來背過去,萬一這次再……可怎麼是好啊……」
一邊說著,一邊細心周到地為宏泰生穿衣穿鞋。
宏泰生氣頭上,怒道:「哼,想要回去?看了以前真是太順著她,真以為沒了她這個家就過不下去了!背過氣?還不是她自己心胸狹窄,能怨得了誰!」
宏泰生到青竹院時就這麼一副氣沖沖的樣子,看到芩谷端正坐在那裡,神情冷漠,不怒自威的氣息散開。
讓他不由得就虛了一分,不過仍舊甕聲甕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