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眼睛都熱切地盯著鄭炳根,還有從屋子裡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嶽時琴的慘叫聲,現在是真的快要生了,當然很痛。
只可惜大家注意力都在院子裡看這場好戲,哪有心情去照看一個隨便到一個有婦之夫的人家裡,跟男人上床搞大肚子的女人。
虧得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讀過書的才女,是有過新思想的新時代女性,什麼自強自立,什麼狗屁的真愛,簡直把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他本來從一開始就沒承認過包辦婚姻的鐘毓秀,更沒有承認那個兒子,芩谷說的就是他們這麼多年相處的現狀。
本來大家一直這樣相安無事的多好,現在提出來做什麼?
但是很明顯,他一承認的話,那麼就符合了他之前對外的人設:就是一個不滿意包辦婚姻,並且勇於追求自己真愛和幸福新時代文人。
而且這樣一來也能夠解決掉眼前困境。
於是鄭根柄看著芩谷,應道:「沒錯,就是這樣。當初你自己選擇留下來,我也同意可以讓你呆在家裡,免得休書讓你回孃家讓你聲譽不好,畢竟你孃家現在情況也並不好……」
芩谷心中冷笑,不過她此刻並沒有追究對方話裡的毛病,她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正式地與鄭家,與這個有著特殊上層社會背景的文化人鄭炳根徹底地脫離關係。
芩谷說道:「休書?看來你對休書有偏見啊。是女人犯了七出之條才有休妻的理由,而現在的問題是,我在鄭家並無過錯,而是你,是你鄭炳根並不承認,是你自己的原因,憑什麼要給我休書?!」
「那你想怎樣?」
「和離!」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覆水難收。
鄭炳根狠狠盯著芩谷,點著頭說道:「好,好啊,鍾毓秀看不出來平時挺老實溫順的,竟然會給我來這一套。既然你想要和離,那好,我便成全了你。看你回去你們鍾家還能不能接受你!」
周圍也有人勸著芩谷,雖然這件事落在誰身上都挺委屈的。
但,但是……現在可是混亂年代,到處兵荒馬亂匪寇橫行的。
鍾家敗落,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回到孃家,肯定會讓情況更糟,到時候怎麼活的下去?
現在鄭炳根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大不了就像以前那樣……權當自己當一個傭人,找一個庇護所罷了,不至於一定要分出去。
再則,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呢……那日子光是想想就難熬啊。
這些道理芩谷怎會不懂得,而委託者更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會委曲求全留下來……便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傭人的身份,為自己為孃家更是為了孩子有一個棲身之所。
只不過芩谷的想法不一樣——當然,這也是因為她有自己的底氣和依仗:因為她有醫術和武術兩樣技能,所以她並不怕離開鄭家自己會餓死,更不怕會有匪寇歹人來整她。
相反,她甚至還有些期待那些人來呢,來給她送功德值。
可見,不管想要做出什麼選擇,首先還需要有相應的實力才行。
芩谷當下便應道:「今天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大家做個見證,我,鍾毓秀,和鄭炳根正式和離。」
人群中再次傳來「籲——」的聲音……這一步,就真的是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啊。
人們還是有些唏噓的,雖然這場鬧劇看似讓鄭家很難堪很沒面子,但是真正吃虧的還是作為女人的「鍾毓秀」啊。
所以人們這「籲」的聲音多少還是有些為「鍾毓秀」惋惜的,畢竟,就算是在鄭家當傭人,也好過獨自帶著孩子去外面受罪啊。
女人自己都說出來和離了,他鄭炳根自然沒有再鬆口的餘地,不然也與他之前說的那些話相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