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在個小攤上檢視手工編織的絲繩裝飾物,美女攤主憋了又憋,忍不住問她:「你在臉上施了幾層幻術?」
「啊?」繆梨茫然,「什麼幻術?」
「面板狀態這麼真實,眼睛聚光也超好,一點兒看不出原來的痕跡。」攤主道,「至少得用五層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繆梨懂了,這個不存在眼睛真實的國度,魔種們不論看見什麼,都下意識地要先懷疑對方的真實性。
她笑笑:「我什麼幻術也沒用。」
攤主分明不信,用魔力探了探,果然沒在繆梨身上發現任何使用幻術的痕跡,不由興奮地道:「你在哪家做的?五官嘛,雖然不像模板上那麼完美,可漂亮得很有辨識度呢!」
繆梨只好繼續分辨:「我也沒有做過手術,這是自己長的臉。」
攤主還是不信,伸手輕輕捏了捏繆梨的臉,驚詫於那自然的手感,才不得不服了:「你真幸運,生下來就這麼漂亮,不用大費周章地重做一張完美的臉。」
繆梨沒有接話,默默買條絲繩離開了。
這之後,又發生過幾次同樣的問話,有魔種告訴繆梨,她臉型再修一修,或者眼角再往上提些高度,就會更完美,繆梨表示不了,她還是留著這些不完美吧。
她有點納悶,魔種們的這些話不僅僅是問她的,還有問彌蘭的。不認識一國王后,情有可原,畢竟她也不是很經常待在伊魯森,但連自己的王也不認得麼?他們跟彌蘭說話時,分明一副「好看哥哥你誰啊」的表情。
繆梨把這疑問問出了口,彼時彌蘭正伸手從店主手裡接過給她買的糖果,聞言道:「嗯,不認識,我不經常在國民面前出現。」
「這為什麼?」
「國王只是一個符號,只要確保這個符號存在,國家正常運轉就行,國民要關心的事情很多,不知道國王長什麼樣子對他們的生活產生不了負面影響。」他道。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
繆梨接了糖,笑嘻嘻放進嘴裡吃,糖果進了口腔,就鮮活過來似的不住彈跳,帶來極新奇的感官體驗。
「這好吃!」繆梨把裝糖果的牛皮紙袋捧到彌蘭面前,「你吃一個。」
彌蘭伸手拿了一個。
這時天降花雨,頭頂一片白鴉飛過,灑下紛紛揚揚的鮮花,竟不是花瓣,是一朵朵完整還沾著雨露的花,砸腦袋蠻疼,是某個商家嫌錢多想出來的宣傳方案。
繆梨有彌蘭的臂膀護著頂上那片小小天空,沒被砸頭,隨手一接接了朵花,放在鼻端嗅,香氣撲鼻。
花朵落下時遭了磕碰,本來有一片花瓣鬆弛,因她的動作徹底脫離,打著旋兒掉了下去。
繆梨道:「我的花掉了。」
彌蘭捱了鮮花幾下不留情的流星墜落打擊,抬頭望天,下得熱鬧的花雨瞬間不下了。他低頭回應著繆梨的話:「它還在你手裡。」
「掉了一片,不完整。」繆梨道,「不過還是美的。」
她的話似乎激發了彌蘭某些遐思,他取過繆梨手中的花,晃晃道:「這是花。」折了一片花瓣在手心給她看:「這也是花麼?」
「是花的一部分嘛。」
彌蘭將花拆得七零八落,手裡頓時多了許多花瓣:「徹底碎裂之後,它們各自獨立,還算得上是花的一部分麼?」
繆梨拈起一片,放在眼前,看薄薄的花瓣盛滿陽光,脆弱無比的小東西,也承托住了偉大耀眼的太陽。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雖然整體的花的形態已經不復存在,但每一片花瓣,它的本質還是花。」繆梨道。
「那麼你認為,還是最初的那個狀態最好,對不對?」
「一片花瓣很漂亮,但所有花瓣聚在一起,變成朵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