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夢重新裝好,隨手扔回門裡:「足夠強大,就能做到。」
「整個魔界有誰能夠做到?」繆梨問。
「沒有。」
「那不就是了。」
她鬱悶又氣餒:「要麼他只是一縷夢,以糾纏我為樂。但為什麼糾纏了我,還要糾纏你?」
夢沒有蹤跡,也就無處可尋。
「不用找。」翡光道,「發現真相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時間問題。」
「你怎麼知道?」
「你還不清楚嗎?他只有一個執念。」翡光捉了繆梨的手,將她的指尖引到自己唇上,「就是你,所以遲早有一天會送上門來。你該親我了。」
他的唇有些涼,繆梨卻像是摸著了火星,一個激靈,飛快地將手收回。
「你要知道,愛一個魔種是不求回報的。」她道。
翡光毫不動搖:「據我所知,你堅信好魔有好報。我給你自由,還不算好麼?」
繆梨一噎,眼風兇惡地瞪過去。
她就算把兩隻眼睛瞪得通紅,也沒有用,翡光就是一片不會沸騰的死海,毫無壓力地承接她的怒視,四目相對良久,最終還是她敗下陣來。
「我沒有空。」繆梨乾脆利落地選擇迴避,「要去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
王宮裡的魔種聽說繆梨要走,都非常不捨。
桃子拿著手帕抹眼淚:「因為女王,陛下心裡才有了感情,女王卻又要走了。您什麼時候會來跟陛下舉行婚禮?」
「沒有婚禮。」繆梨道,「我跟他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她說出這話,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繆梨朝桃子甜甜地展顏一笑,快樂地道:「翡光現在是我的前未婚夫。」
她是快樂了,桃子卻像遭了雷劈,接受不能,倒比他自己失去了一個未婚妻更加傷心。
不怪他反應這麼大。翡光本來無所謂坐在魔王這個位置上,是因為「理應如此」一詞,他才做的王,做王是他的命運,跟繆梨結婚好好生活也是他的命運,這兩件事放在天枰上一同比較,甚至是繆梨那頭的砝碼更重些。
現在翡光連跟繆梨的婚約都捨得放棄,那麼放棄做魔王,也就一個念頭的事情了。
而放眼整個秘境,翡光無疑是最適合做魔王的魔種。
「我們不能沒有陛下!」桃子大叫一聲,從繆梨的視野中逃也是的飛奔了出去。
繆梨一頭霧水。她不知道秘境如今隨時面臨著魔王罷工的危險,只看見桃子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綠,只當他為她跟翡光的聯姻破產傷心。
倒也不必如此傷心,繆梨想。
桃子在王宮之中飛奔著尋找翡光,而他尋找的魔王,此時正在王宮深處的小房間裡,與占卜師面對面坐著。
占卜師的面目還是深深隱藏在斗篷之下,他手中的水晶球消去混沌,澄明一片。
「陛下既然已經選擇解除跟女王的婚約,怎麼還需要再回到這裡?」占卜師問。
「我不知道。」翡光道。
「想讓我告訴您您的決定是正確還是錯誤麼?」
「我沒有那麼死板的行事準則。」翡光道。
他做事,一向看需不需要做,應不應該做,如今大概多了一項想不想要做,但做的是正確的事情,還是錯誤的事情,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更何況,魔王怎麼會做錯事?魔王自己就是對錯的準繩。
「那麼您想要什麼?」占卜師問。
「我已經做完了我的選擇。」翡光道,「你不用繼續停留,跟著繆梨,做你要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陛下。」
翡光一偏頭,占卜師的斗篷無風自動,飛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