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梨很好奇,一時倒忘了跟翡光述說她的思鄉之情:「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翡光不答,拔掉堵住瓶口的塞子,將瓶口在繆梨鼻端一晃,五彩的混沌便從瓶中溢位,迷霧一般籠罩了繆梨。
的確是迷霧。
繆梨眼前朦朦朧朧,瞬間失去了翡光和寶庫的形狀,只看見一片雪白,她往前面探去,前路無盡,卻沒有出口,徘徊來徘徊去,還是停留在霧中,反覆做了幾次無用功之後,繆梨放棄掙扎,蹲在原地。
一隻蝴蝶從她眼前飛過。
蝴蝶本是無色透明的,飛著飛著漸漸有了顏色,扇著金光閃耀的蝶翼,往前方飛去。
繆梨心神一動,伸手去捉卻撲了個空,不由站起身追著那蝴蝶跑,奔跑著穿越了霧,跑進一大片花海。
一雙臂膀從背後將她抱起,青年狠狠香了一口她的面頰,低聲埋怨道:「藏在這裡,叫我好找。」
繆梨想也不想,笑嘻嘻地反親回去,撒嬌道:「我從昨天忙到現在,好不容易有空,你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只好自己在這裡玩。」
「我去給你做這個。」一條吊著戒指的細鏈垂在繆梨眼前,青年問她,「喜歡嗎?」
繆梨欣喜地將戒指接在手裡:「你要跟我求婚嗎?」
「我跟你求了幾百次婚了。」青年道,「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
「好啊!我很願意。」繆梨想也不想,「等我忙過這一陣,我們就結婚。」
她親親青年的鼻尖:「我很想做好這個女王,所以需要很多很多的努力,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你知道我最愛你了。」
「永遠愛我嗎?」
「當然。」繆梨道,「愛到我死。」
「子民跟我,你更愛哪一個?」青年問。
「女王愛子民,繆梨當然是愛你咯。」繆梨道,「你是不是吃醋?」
「沒有。」青年道,「我比你愛我還要愛你,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無論我是誰。」
「那我對你做壞事呢?」繆梨問。
「一樣愛。」
「我變得很不好看呢?」
「一樣。」
「我很窮呢?」
「一樣。」
「我渾身長瘡呢?」
「當然一樣。」
繆梨道:「那我死了呢?」
霧忽然又濃鬱起來,冰涼的水落在繆梨臉上,她抬手去摸,才發現頭頂下了雨。
她沒有傘,在雨中奔跑,突然撞上一個青年,那青年將傘交給她,轉身就要走了。
繆梨認出那是她愛的那個青年,急忙叫住他:「為什麼要離開我?」
她扯住他的衣袖:「我受夠了你忽然給我一段沒頭沒尾的記憶又突然離開,為什麼不給我看所有的真相,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到底是真實的,還是欺騙我的幻象?」
青年轉身看她。
他憐愛又悲傷地撫一撫她的頭髮,道:「直到你找到開啟全部真相的鑰匙。」
「鑰匙是什麼?」繆梨問。
青年不答,忽然問:「我是誰,繆梨?」
一個名字在唇邊,就要脫口而出,但張開嘴巴那一瞬,所有的言語消失殆盡,繆梨看著他的臉,發現他是模糊的,再仔細地想他的名字,想來想去,始終是一片空白。
她急得喉頭泛起血腥氣:「你是,你是……」
越是著急,越想不出來,繆梨頭痛欲裂,閉上眼睛,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再度睜眼,又回到明亮的世界。
她看見翡光站在她眼前,她正緊緊揪著他的衣袖,被封緘的唇齒終於能夠開啟:「翡光——」
繆梨呆愣愣地瞧著他,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