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爺子沒說太多，陸羽給他透露的真實情況，比他輕描淡寫的話要慘烈太多，只是那時陸羽沒提過那人是顧雲唸的父親。
就這樣，季老夫人也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造孽，真實造孽呀！”
因為季千竹，她很清楚顧雲念和雲水謠過去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越是這樣，就越覺得季遠航的罪孽深重，他們的內疚更深。
如果不是季遠航，顧雲念母子何嘗會經歷那樣的痛苦，也難怪顧雲念與他們疏離。
對顧雲唸的暗殺，沒有成功，她尚能原諒。
可對顧野的傷害已經造成，豈能是簡簡單單的原諒兩個字能夠抹平的。
而季家二老不知道的是，上一世的顧雲念和雲水謠，結局還要慘烈許多。
雲水謠的慘死，顧雲唸的流浪，顧野油盡燈枯在毒瘴森林，真相被永遠埋葬。
許久，季老夫人顫抖著說道：“千竹，你跟念念打個電話，問問她什麼時候方便。我們親自上門道歉。不求他們的原諒，只為還他們一個公道。”
季千竹有些遲疑，顧雲唸的話，分明是不想跟季家再有聯絡。
可看著季老夫人淚流滿面，季老爺子也一臉頹然，她說道：“好吧，我試試！”
顧雲念接到電話時，剛回到顧野的公寓，聽到季千竹的話沉默了一瞬，說道：“這事，看我爸的意見。”
她捂住話筒，把季千竹的意思轉告給顧野。
想了想，他點點頭，“把手機給我吧。”
顧雲念在電話裡跟季千竹說了一聲，把手機遞了過去。
顧野接過手機，開了擴音，才問道：“季小姐，季老在你身邊嗎？”卻是在開口的時候就知道，季老這個時候肯定在。
季千竹回答，“在。”
“那麻煩你把手機交給季老吧。”顧野說道。
沒一會兒，就傳來季老爺子蒼老的聲音。
比起之前，顧雲念感覺季老爺子好像又老了不少，連說話聲都變得有些有氣無力。
結果電話，季老爺子很客氣地跟顧野先說了道歉，再提出想要親自上門拜訪，不求原諒，只求能彌補一些。
顧野的語氣很淡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季老，不用了！做錯事的是季遠航，不是您，我不需要你代他向我道歉。他是有思想的成年人，行為並不受你的控制，所有談不上原諒不原諒。”
隨著顧野的話，電話那邊的呼吸有些加重，卻沒有開口。
顧野也沒有停下，依然不急不緩地說道：“只是因為季遠航與您的關係，見到你們，難免讓我們一家想起過去那些不好的經歷，所以私下裡見面就不用了。”
頓了頓，想到顧雲念，補充了一句，“不過您的孫女季千竹與我妻女有恩，與我女兒也是朋友。所以如果你們不介意，我也不會干擾她們的來往。還有我活著的訊息，麻煩您暫時保密。”
沉默了瞬間，季老爺子語氣有些顫抖地應道：“好，我們不會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