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很快就被趕走了,死者的身份也被查了出來——是一名昨天不當值的醫生。
理論上這名醫生應該待在宿舍樓裡睡覺,而不該出現在夜晚的花園中,還把頭埋進了噴泉中。
說埋進了噴泉中這個描述都算含蓄的,要是詳細一點描寫的話,就是人不知道怎麼做到的,整個人爬進了噴泉下面的水池裡,並且把頭擠入了下水口中。
人的頭顱當然要比下水口小,擠進去的結果便是腦袋面目全非,骨頭碎成了一塊塊絞進了腦漿中,再隨著水流的沖洗湧進下水口。
血水混在一起,以至於早上被那名護士發現時,噴泉的水也被染成了紅色。
星星點點的紅色混雜著不明白色組織的液體從出水口噴出,洋洋灑灑地從半空中濺落,有的濺到了離得近的人身上,讓人直犯惡心。
這便是早起的護士見到的全貌了,她嚇得只能發出尖叫聲,引來了旁人的注意。
後來的人也隔著遠遠地看著血紅色的噴泉色彩越來越淡,似乎是死者的血流乾淨了,只剩下了乾癟的屍體。
圍觀的人後面全被驅趕走了。
因為上班的時候到了,紀律還算嚴明的警示不要可不允許員工有莫名曠工的行為。
除了有關人員,其餘人是全趕走了。
白僳和陳梓也在無關人員之列,他們被“請”走了。
即使短髮女性心裡有些不願意和好奇,但為了不引起麻煩還是跟著精神病院的人走了,而白僳與她一起,並讓陳梓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短髮女性小聲地問,“你知道什麼?”
黑髮青年笑著眨了眨眼,露出了有些神秘的笑容:“因為剛剛看到了眼熟的人留下了。”
被留下的眼鏡醫生渾身僵硬地站在那,他很想哭著喊著跪倒下去,很想匍匐在地發出嘶吼。
太難受了……他太難受了。
無數的情緒在胸中翻湧,可人類能做的就是站在那,對著把他留下的同事臉上掛上無辜的神情,被詢問時更是一派茫然。
“什麼?是老王他——”眼鏡醫生佯作驚訝的樣子,隨即是短暫的表情空白,最後轉為了一點難過,“怎……怎麼會,昨天晚上見他的時候明明還是……”
眼鏡醫生說話吞吞吐吐的,他悵惘地看向噴泉所在的位置,視線觸及那已經被停止的瓷白建築時,像被燙到般轉了回去。
人乾嘔了兩聲,有點不適。
“抱歉,我還是……嘔……我……”說兩句就邊咳邊嘔,好似那慘烈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前面擠得太裡面了……我!”
來問話的病院領導表示理解,那個畫面是超脫大部分人所謂的常理了,會覺得接受不了也實屬正常。
院方體貼地將人帶到了遠一點的地方,剛好眼鏡醫生今天也不輪班,有足夠的時間來交談。
“小李啊,你昨天晚上,好像有去過王醫生的房間?”
“是、是的。”噁心犯完了的眼鏡醫生直起身回答道,“昨天……昨天我去找王醫生有點事。”
問話的人擺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態,眼鏡醫生繼續說道:“我去找他要……問王醫生要回他問我借的東西。”
這是一句實話,王醫生確實欠了眼鏡醫生東西。
問話的人再一追問,眼鏡醫生吞吞吐吐地交代了,是欠了錢,還借了他一點平板之類的貴重物品。
因為一直沒有還,眼鏡醫生才終於忍不住,在昨天找上了門。
“我、我和王醫生的關係不大好……這個你問周圍的同事,大家都知道。”眼鏡醫生推了推眼鏡,說著,“這兩天被安排了休息,就想著把平板要回來,也可以自己用用。”
問話的人點點頭,也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