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眼睛,瞳仁平鋪在那,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錯覺,白色好像在一點點膨脹,彷彿要擠掉所有暗色的存在。
但眨眼間的功夫,黑髮青年站直了身體,拉遠了距離。
“走吧。”白僳平淡地說,好似剛剛突臉嚇人的人不是他一樣,“算算時間……兩天,應該來得及吧。”
謎一樣的壓力從陳牧身上消失,人類怔了十幾秒,方才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什麼兩天……什麼來得及?”
“你不是要救人嗎?那些醫生也說了,兩天後有空位了會對陳梓展開治療。”
是什麼治療不言而喻,人類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了幾張駭人的腦補畫面,引得人一陣反胃。
“而且——”白僳聲音忽然拉長,但沒有再說下去,“算了,這個事情不是很重要。”
陳牧聽了沒頭沒尾的兩個字,一頭霧水,正想追問卻看到白僳已經在繼續朝前走了,方向也很明確,是他前幾天一直躲著的樓梯間。
在病院裡的人都不願靠近的情況下,那樓梯間的確是最好的去處。
趁醫護人員不注意,白僳領著人類走了進去。
可他沒有按照人類所想往樓下走去追尋那拍皮球的聲音的,而是朝著樓上走。
陳牧喊了兩聲,白僳也沒有回頭,無奈之下人類只能跟了上去。
“你、你這是要去哪裡?”
“上樓,有點想去的地方。”
準確地說,白僳就是把之後要做的事情全部列了出來,至於先後順序無所謂,反正都是要去幹的。
陳牧不知所措地看著樓梯間朝上的方位,因為過於恐懼一樓不知道是什麼的拍皮球的存在,他從未在樓底過多停留,而是徘徊於中層,偶爾在躲人時才會跑到樓上。
通往天台的門是鎖死的,宛如同空間固定在了一起。
人類問白僳具體要去哪裡,後者嗯了一陣,說找東西。
找什麼東西?白僳說著,等會去了就知道了。
然後,他們走到了四層。
從四層開始的樓梯間通向住院部的門就上了鎖,白僳沒有停留的意思,只是路過時瞥了眼。
不知是不是陳牧的錯覺,跟在白僳身後的他覺得黑髮青年的眼神略帶嫌惡。
四樓有什麼嗎?陳牧回憶了一番他短暫在精神病院自由活動的時間,沒發現四樓有什麼特別的。
非要說的話,四樓不安排值班的護士。
反正兩人繼續往上走,最後停在了六樓。
六樓的門同樣上著鎖,白僳就走到門邊,往口袋裡掏著什麼。
陳牧以為是拿金屬鐵絲、髮卡之類的物理工具,沒想到黑髮青年手摸了半天,最終摸出一張紙——是剪裁好的小紙人的造型。
見人類流露出茫然的眼神,白僳還夾著紙在指尖揮了揮:“伱沒見過嗎?”
“見、見過,只是沒想到……”陳牧只是沒想到還能在白僳手中見到局裡小道長的常用道具。
往日裡能做不少大事的小紙人就被拿來開鎖開門,片刻功夫後,六樓樓梯間上鎖的門被開啟了。
白僳甚至沒有聆聽或者等待一下門後的動靜,而是直接走了進去。
人類在後面一下子懸起了心,可等他跟進去時,他發現六樓的這條走廊靜得令人發慌,他腳掌每一次接觸地面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了。
沒有人……沒有任何聲響。
陳牧小心翼翼地落下腳,竭盡全力降低摩擦聲。
與之相對的則是肆無忌憚的白僳,他好像知道這裡沒有人,左看看右瞧瞧,兩手背在身後,彷彿在閒逛一般。
他走過不少緊閉的房門,在路過一面掛滿了相框的牆壁時,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