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在這裡,原本就是為著等他醒,想問一問他是不是那次自己在馬車裡見到的影衛。
可現在一見他睜開眼睛,寶意就認出他來了,沒錯,就是他。
「郡主——」
影衛一開口,仍舊是彷彿許久沒有說話的生澀,「你……我……」
他像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又忘了該如何說話。
寶意說道:「別急。」然後又問他,「你叫什麼?」
影衛坐在原地。
他察覺到他們現在是在移動的馬車上,可以聽見外頭的風聲,不過沒有想到寶意一開口問的就是這麼一個問題。
他看著寶意,思索著難道他們現在不是在東狄人手中,而是已經脫困了嗎?
「我沒有名字,只有序號。」寶意見他想了片刻,才回答了自己,「郡主可以叫我影七。」
「影」是影子的影,「七」是數字的七,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名字。
監察院的這些影衛都是從民間收養來的根骨奇佳的孤兒,大多沒有名字,能有這樣一個代號,已經算是足夠的獨立自我。
「影七。」寶意把這兩個字唸了一遍,記住了,才對他說,「我們沒有脫困,現在還是在東狄人的馬車上。你身上的傷已經治好了,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你放心。」
影七聽了她的話,提氣在體內執行。
他確實執行一半暢通無阻,而另一半被金針封住,讓他無法執行完整一個大周天。
寶意又問:「那日你跟在我身後是怎麼被抓住的?你同我說一說。」
第217章
飛雪連天。
謝易行朝窗外看著,等聽到棋盤上落子的聲音之後,才又放下了窗簾,在邊角上捎好,將目光移回了棋盤上。
溫暖的車廂中,他與大棋士坐在這裡對弈,大棋士執白,他執黑,棋盤上已經落了上百子。
謝易行伸手在棋盒裡拈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他們進入東狄已有十日時間。
一過國境,就進入了一個冰雪世界。
一開始見到這無邊雪景,還叫人興起,可是這麼一段時間下來,前路怎麼看都還是雪景,就叫人膩味了。
尤其對著雪久看,還會得雪盲症,因此他們都是儘量留在馬車上,並不出去。
在謝易行落下棋子之後,大棋士接著行了一步,才對面前的人笑道:「三公子不專心啊。」
謝易行抬眸,大棋士背靠著車壁,因為先前受了傷,所以現在哪怕馬車裡溫暖如春,他還是穿著厚厚的衣服,但氣色看著很好,應當等回到東狄再休息一段時日,就能痊癒了。
「叫先生看出來了。」
謝易行停下了落子的動作,也沒有反駁。
一路前進,人在馬車裡沒有什麼消遣,謝易行就每日到大棋士這裡來同他下棋。
對弈起來,兩人的時間都過得快,只不過大棋士見他的心不在焉一日比一日明顯,今日終於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他說:「其實我們東狄不是你們北周,你若是想見公主的話,直接去公主的馬車上就好了,不必人在這裡跟我下棋,心卻一直記掛著公主。」
謝易行聽了他的話,似是要失笑。
大棋士見他把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裡,蓋上蓋子,對自己說道:「不下了。」
所有人都知道容嫣在朝堂上為大棋士遇刺的事冤枉了謝易行,向他道歉之時那語出驚人的求親,心中也預設謝易行這次隨北周的使團來東狄,是為了兩國聯姻之事。
大棋士也是這麼想的。
對容嫣公主選擇了這麼一個佳婿,大棋士覺得她的選擇非常明智。
謝易行無論才學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