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停留在這裡的兩人在風雪中望著桑情與影七逃離的方向,同之前一樣,沒有等到有人回來。
而再看向城門的方向,城門已經關了,只剩下守城的軍衛在城牆上點燃的風燈還在黑暗中搖曳著火光。
兩人等在這裡,感到已經快要被凍僵了。
他們回到馬車上縮著脖子,用力地搓著雙手。
其中一人問道:「桑情大人追著那一位去,應當很快回來才是,怎麼去了這麼久?我們還要在這裡等下去嗎?」
一直在這裡等,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閣主向他們下留在這裡的命令,也是基於認為桑情大人很快會回來,要她留在這裡主持大局,調遣人馬搜尋不知去了何處的北周郡主。
另一人跺著腳,沉思許久,開口道:「桑情大人這麼久都還沒有回來,怕是那影衛狡猾。」
他沒有說桑情是遭遇意外,在他眼中,他們一品閣的高手不可能折在那北周的影衛手上,她會被拖著不能回來,但遲早會再出現。
先前發問的那人說道:「你的意思是……」
「先進城。」他果斷地道,「主上要我們留下來搜尋這北周郡主的下落,就算桑情大人不回來,你我也要完成主上的命令。」
「好。」坐在他對面的人聽到這話立刻一點頭,對他說道,「我出去趕馬車,你就在這裡面等著。」
說完他就推開了馬車門,又來到了外面。
這個被留在車廂裡的人聽著從外面傳來的呼喝聲,感到在這雪地裡停留了許久的馬車又再次動了起來。
這微微的搖晃中,他吊著目光將這個車廂又在徹徹底底地看了一遍,甚至伸手翻了翻鋪在床榻上的輕暖狐裘,意圖找到馬車裡的人逃出去的路徑。
可是他將這裡面的一切都仔細地搜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被挖空的地方,能從這裡出去的依然是旁邊的兩扇窗跟馬車門。
沒有任何人能夠在車窗跟車門都被守著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逃出去——真是見了鬼了。
馬車奔跑了一陣,很快在城門外停了下來。
迷茫的風雪中,城門再次開啟,放了這輛持著特殊腰牌的馬車進來。
外面大雪茫茫一片,雪雲擋住了天幕,今夜沒有月光,四野都顯得黑暗。
在群山深處,呼嘯的風雪中夾著狼嘯,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在雪地上掠過,跑在前面的那人每一步落下都會在地上留下血跡,但是被風雪一吹,很快就沒了任何顏色。
桑情緊緊地綴著前面那個影衛。
他們一路上交手數次,這影衛跟勒坦交手之後就受了內傷,還能一口氣跑這麼遠,桑情幾次以為能抓住他,可是都叫他脫了身。
進入山中之後,地形更加複雜。
影七借著山勢隱匿了身影,在她過來的時候出其不意地現身同她過招,一旦不支,又繼續轉身逃跑。
幾次下來,她已經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一樣平靜,心中恨極了這北周監察院的渣滓。
之前身上毫髮無傷的桑情被影七這樣幾次設陷阱,出其不意地殺過來之後,身上也添了幾處傷,不過影七傷得比她更重。
只是她不明白,那樣的傷勢就算是放在勒坦身上,也應該讓他戰力銳減,而且影七這還是被封著大半的穴道,用了密法來激發潛能。
他的體力怎麼能夠支撐他在山中奔逃這麼久,還有餘力來跟自己交手?
半山腰,在一塊巨大的山石後,影七停了下來。
他背靠著岩石,從懷中取出了寶意給他的那隻小瓷瓶,仰頭喝了一口。
肺腑裡灼熱撕裂的痛苦瞬間就被清涼給抹平。
瓶子裡的靈泉本來已經去了二分之一,他剛剛被桑情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