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意的玉雕放在她身旁,還沒有將她的身體完全調理好,現在若她知道自己身邊埋伏了東狄的暗樁,雖然紫鳶剛剛說她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但這就如同寧王妃在身邊養了一條毒蛇一樣,一受刺激,她肯定又會再病倒。
而且這樣拔除釘子的事,他們也不能讓人知道。
寧王妃很不擅長掩飾,她要是知道了,很容易就被外人看出端倪。
寶意帶著幾分期待地看向歐陽昭明,希望他能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或者後備計劃。
謝易行也是如此。
畢竟今日執意要來拔除掉這根釘子的人就是他,現在人死了留下了漏洞,自然也要他來補。
在他們兄妹的注視下,歐陽昭明思索了片刻,從懷中再次取出了一隻藥瓶。
寶意身上帶著這些小瓶子都是裝的靈泉,但歐陽昭明身上帶著這些,裡面裝的東西就用途各異。
兄妹二人想著他這拿出的又是什麼,就見到他從其中倒出了一層膠狀的物質,正正地傾倒在紫鳶的臉上。
等了片刻,等到這層膠狀物質乾透了,歐陽昭明就伸手,從紫鳶的臉上把它揭了下來。
寶意跟謝易行看見到他揭下來的是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
歐陽昭明站起了身,對著兩人說道:「既然她領了那麼多職務,失蹤了不好說,那就找個人來先扮著她吧。」
那反過來追蹤月重闕的辦法再過兩日就能有結果,要讓人頂替紫鳶也不過就是兩天的事情。
寶意見他拿著人皮面具朝著自己挑了挑眉,頓時心裡一突。
她抬起了手,指著自己道:「我?」
謝易行:「……」
「要勞煩郡主了。」
歐陽昭明拿著面具,對她露出了春風般的笑容,「這裡就只有你同這死去的侍女身量相當,你來了你哥哥的院子,一時半刻不出現,也沒有人會懷疑你不見了。」
寶意:「……」她沒有想到,自己就是跟過來想看看他到底要三哥做什麼,結果不光看了這麼一場殺人,還要牽涉到其中,來扮演死去的紫鳶。
她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紫鳶,這戴上了面具,還要換上她的衣服,才能……
歐陽昭明見她猶豫,只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急從權,你三哥跟我身量都不合適,不然也不需要你來扮演她。」
寶意聽了他的話,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她想著他們兩個頂著紫鳶的臉,穿著侍女的衣服,哪怕眼下的氣氛並不輕鬆,但她還是忍不住因為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而發出了小小的笑聲。
寶意抿了抿唇,點頭答應了。
寶意走到紫鳶的屍體前,對要伸手去脫下她身上的衣服並沒有太大的心理障礙。
她是死人,寶意自己也曾經是一個亡魂,只不過她在解開紫鳶的衣襟時又停住了動作,抬起頭來看向還站在這裡的兩人,對他們說道:「你們到樹下去吧。」
等她在這裡把衣服換好了,他們再回來。
謝易行本來擔心妹妹一個人在這裡能不能應付,可是看著寶意這鎮定的神色跟毫不顫抖的手,他就越發地體味到歐陽昭明說的「郡主膽子大得很」是什麼意思。
「好。」他站起了身,「歐陽大人。」
拿著那張面具的歐陽昭明同他一起離開了亭子,走到了對面的樹下。
寶意看著他們走過去,兩人都轉過了身去看風景,於是看向面前的紫鳶,在心裡對她說了聲「安息吧,紫鳶」,然後才脫下了她身上的外衣,自己換上。
同歐陽昭明所說的一樣,她們的身量差不多。
寶意換上了一等丫鬟的衣服,不忘在紫鳶身上搜一搜,沒有找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