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才一想, 立刻暗自呸了一口:「誰跟這麼不靠譜的是自家人!
阿窈只以為當日救的另一個人是謝府裡的其他女眷, 不想就是楊岑的親娘。
這邊崔氏還一邊訓著楊岑,一邊又替他開脫:「阿窈你不認得,這是我的大兒子,想必是長在外頭站的久了, 不知道裡頭有別人, 這才闖了進來,千萬勿怪。「
接著回頭斥責:「阿窈是孃的救命恩人, 好不容易找見了,恩還沒報,卻白白受了一場驚, 你倒說說, 該怎麼罰你?「
救命恩人?
楊岑聽了這個字,糊裡糊塗看過去,又是一呆, 這幾個字,從何而來?
阿窈這會兒還亂糟糟的,乾脆利落把頭一低,自己開始捋思路。
這一頓一收。落在崔氏眼裡, 就是有戲。
崔氏越發心喜。她之前拉著楊岑去看花名冊的時候, 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這會兒倒覺得晚上幾年商議親事,也沒什麼不好, 這不是就開竅了?
楊岑老老實實聽訓,卻忍不住往阿窈那地方瞟, 滿肚子疑問,不知道怎麼解開。
阿窈只是半偏著頭,不敢往別處亂看一眼,怕心細眼厲的長公主和崔氏看出了形跡。
好在崔氏眼下急著要弄清楚這好容易找到的人是何方人氏,只跟阿窈說了幾句話,便找個法兒走了。
他們才剛出了山門,楊岑就趕著問:「剛才那個姑娘,什麼時候成了咱家的救命恩人?」
「你忘了之前那會兒,我跟你姨媽出門去上香,結果掉下了山崖,就是那會兒救的。」
楊岑總算把前因後果都連上了,心裡歡喜——有了這層關係,他那計劃又容易成了許多。
崔氏冷不丁問他:「你看那姑娘好不好?」
楊岑打哈哈:「姑娘家的事娘問我做什麼?」
崔氏似笑非笑瞅他兩眼:「之前,我讓你去看花名冊,有人怎麼說來著?視紅粉如骷髏呢!」
她眼下忙這些事,並沒給楊岑透過風聲,這兒子對神鬼諸佛最是不屑,還是把人找到,再慢慢探他的口風。
只是眼下看著,這姑娘倒是合他的意。
想到這裡,本來鬆了一口氣的崔氏有點心堵。
不只是女大不中留,原來兒大也是不由娘啊。
一旦知道了人,要查起來就容易了。
長公主回去兩天,專到英國公府上遞訊息。
「讓個丫鬟送個信來也罷了,公主怎麼親自來了?」
「有些事,須得我自己說才放心。」長公主與崔氏算是髮小到生死之交,毫不與她繞圈子,接了茶,劈頭問道:「你是有意聘了這姑娘做媳婦?」
崔氏聽出了這話的不贊同,便慌忙問道:「怎麼,這孩子有什麼不妥?」
長公主搖頭:「並非這孩子不妥,只是你看看這家世,配你家實在低了些。」
長公主把抄來的黃冊給她看,上面生辰八字正好寫著六月初三寅時三刻。
崔氏心一跳,四個條件全部相合。
「這人你也熟悉,你還記不記得,廢帝後宮裡有個趙貴妃,差一點就生了小皇子,有一段時間風頭正勁的那個?」
崔氏如何不知,那些年他們府裡過得甚是憋屈,連長公主府也不過是空有尊榮罷了。
「之前景太妃過壽的時候,趙貴妃的孃家嬸子就帶著那個小丫頭過來,說是她孃家遠親,還認作了乾女兒。」
崔氏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她不是出了家做姑子去了嗎?」一時又不屑:「就為了些亂七八糟沒頭沒腦的流言,卻來逼自己親戚,也是好脾氣。」
當日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卻不是為了杜宛到處散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