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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窈繼續點頭,趙貴妃就是一棟高廈,站得穩穩的時候,一家子都全靠她乘涼,要倒的時候,誰都比不上裡面的人跑得快,就怕砸著自個兒。

「你弟弟知道了訊息,不聲不響把自己房裡能動的東西全賣了,託人送進宮裡,老爺子知道了本來拄著柺杖要來罵他,反倒被說得老臉通紅,厥倒在床上了。動靜鬧得有點大,聖上聽說了,對著娘娘笑說:趙家總算出了個有骨氣的。」

「」

阿窈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那會兒她還在做自己的營生,自然聽不到什麼風聲,只記得平安二字就好了。至於權勢,起起落落她也算見著了,沒有長久的富貴,有身披紫蟒的一天就有階下寒衣的時候,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除非能立起來的是自己。

現在的趙家和她幼年的記憶似乎是分開的。

那個家裡,母親慈愛,弟弟孝順,爺爺溫煦,但幾年過去,面目全然模糊,或許,是她年紀小沒看清的東西,現在才能看得清楚。

阿窈咬著乳扇,一時有些迷茫。

楊岑屈肘搗了搗她,擠眼笑道:「你這弟弟果真不是好惹的,你可知道他說了什麼話?」

「什麼?」阿窈還有些迷迷瞪瞪的。

「他道:自來只有狗仗人勢,沒有人倒了,連狗都要來咬傷幾口的」

楊岑對這個小舅子的勇氣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少年時候再囂張,也不敢指著老爺子罵他是狗,不然連皮都能削了他的。

不過要是攤上了這麼沽名釣譽的一大家子噫——

楊岑只要想著,就不由自主搖搖頭。

阿窈聽了,卻沒笑,她慢慢蹙眉,低聲道:「一大家子都耽誤了他,這性子,也太尖利了。」

就好像刀上磨利的直刃,雖說還是鋥亮,橫衝豎砍地,早晚會傷了自己。

都是少年突逢大變,她有人疼著,安慰著,一點點磨順了,氣性還能包在裡面。清和的世界完全打翻之後,左右在他眼裡都成了狼豺虎豹,誰也不信,才越磨越粗糙,越磨越尖利。

「這回再見他,你便好生勸勸,他不聽別人的,還能不聽你這個做姐姐的嗎?」楊岑掏了一個西洋表看時間:「 這外頭太曬,我帶你去一家酒樓,好好嘗幾道菜。」

阿窈心下不安,她左右看看:「咱們又沒帶人出來,別再碰上什麼人。」

「這是府城,師傅說了,他盯得緊,還出不了什麼問題。」楊岑不在意,邁出涼蔭之前,不忘了撐好傘。

「怎麼什麼事都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阿窈瞪他。

楊岑頓時後背一涼,忙笑道:「男女有別,師傅有話自然不好找你說你看不是麼!」

乳扇吃得乾乾淨淨,阿窈咬著一個光桿兒,又發愁起來:「這到底是誰,總是和咱家過不去!」

皺眉想了一會兒又丟開了,豪氣萬丈地說:「管他呢!先吃飽今天的飯,不想明天的事!」

楊岑聽了「咱家」這一句,裡面好像有些意思,好好想兩遍,心裡樂呵,努力了這幾年,終於變成咱家的了。

心裡一甜,嘴上就沒有把門的,他隨口道:「等到師傅想說的時候,他自然就跟咱們說了。」

「齊師傅知道?」阿窈住了腳,一擰眉。

楊岑立刻醒悟:這不又是一樁他知道阿窈不知道的事兒嗎?

連忙改口:「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阿窈似笑非笑看著他,也不說話,也不動。

楊岑認栽,垂頭喪氣地說道:「咱們到酒樓裡,我再和你說。」

岑與齊泰處了四五年,卻更熟悉一些,齊泰垂眼凝神細思的那一段時間,他留意到師傅的脊背呈現出一種奇怪僵硬的張勢。

齊泰分明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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