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行啊，這主播直播間的貓有點邪門的，我們剛把節奏帶起來，它一個賣蠢就讓那群粉絲轉移注意力了。”代號“鋼子”的水軍小組負責人急得抓耳撓腮，大步離開氣氛壓抑的工作間，衝進了隔壁領導的辦公室。
被叫作“老大”的男人是個留著八字鬍的矮胖中年男人，此時他正把雙腳翹在一個外殼有些破爛的小機器人頭上，讓它給自己的皮鞋打蠟，終端上則是投放著地下機甲格鬥場的畫面，顯然正在參與違法的賭博活動。
聽到鋼子的聲音，他不耐煩地吸了一口手裡夾著的電子雪茄，一副重要事務事情進行到關鍵時刻，卻被眼前沒眼力見的下屬打擾了的模樣。
“這種小問題還需要我來教嗎？”代號為“銀子”的小頭目並不打算聽手下訴苦，而是用自己慣用的職場pua手段給對方施壓，“以前‘鋼管’做組長的時候，可從來沒因為這種事來打擾過我。”
聽到自己那個鋃鐺入獄的前上司的名字，鋼子有些輕蔑地撇了撇嘴角。被派去帝國做技術指導，還那麼倒黴攤上人家徹查網路黑子，連人帶團隊都被抓進去，沒個十年八年不要想了。就這種倒黴鬼，也配和他比？
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心平氣和地向不懂行的上司描述他們現在的境遇：“鋼管留下來的那套經驗不適用了，這主播直播間後臺跟配了電子眼似的，咱們手裡的賬號被封了好多……”
“噓——！”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銀子用手勢打斷，鋼子順著他的手往空中看去，只見在他公開投屏在空中的賭博頁面之上，此時正被一個大大的視訊邀請對話方塊佔據了正中的位置，邀請人：金子。
是他們幾個工作室的總負責人，銀子的直屬上司。
銀子還算靈活的臃腫身軀，一腳踢開腳下的小機器人，借力在自己的沙發椅上坐直，而後迅速對著一旁他刮鬍子用的美容鏡迅速整理好了儀表，這才畢恭畢敬地接通了視訊。
對面人的臉一如既往隱在馬賽克下，可週身散發的氣場卻格外瘮人。
平日裡他就見不慣銀子這副磨嘰樣，這次多等了十幾秒更是火大，上來就直接開嗆：“接這麼慢，又在利用上班時間賭錢了？”
“沒有沒有，怎麼敢呢？”善於察言觀色是銀子為數不多的幾個優點之一，見金子的情緒有些上火，他忙做小伏低狀道歉，“剛才正在和鋼子開會，沒留意終端的情況。”
“是吧鋼子？”銀子頭一轉，對著他擠眉弄眼做了個表情。
鋼子立刻心領神會，連連點頭附和：“呃對對對，在開會。”
“呵，開了點什麼內容，說來聽聽？”金子聽後，語氣變得更加陰陽怪氣，篤定他們兩個編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搪塞自己。
果然，銀子臉憋得通紅，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所以然：“在說……在說……”
“今天之內，帶著你的人趕緊轉移地方，別留下尾巴。”金子冷哼一聲，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精神鉗制。
“可是boss，我們不是才剛搬來一個禮拜嗎？”銀子表情一僵，隨即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是上面又出了什麼事嗎？”
“託你們的福，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去人家直播間鬧，現在別人順著你們網線都要爬到我這了！”金子氣急，不欲多說，結束通話通訊前給他留下了最後一句警告，“跑慢了被抓，可別怪我見死不救。”
“……”“……”面面相覷的銀子和鋼子，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半天，誰也沒有先出聲。
“老，老，老大，大事不好了！”一直被單方面碾壓的水軍小隊成員們，眼見著賬號都要被封完了，新人組長鋼子還遲遲未歸，心裡本就忐忑得不行，現在工作室端腦集體被黑，完全失了控，一個個驚慌失措地衝了過來，“電腦，電腦被人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