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來遲了。”陳擇溟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能從中品出後怕的滋味。
元昭獻微微一笑,伸出雙臂,輕輕地回抱住他:“本宮這不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嗎?”
陳擇溟不說話,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元昭獻閉上眼,倚靠在他肩膀,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陳擇溟擔心元昭獻安危,甩開了眾人獨自策馬先行,不久後,一眾士兵趕來,跪地迎接:“參見太子殿下。”
陳擇溟鬆開了元昭獻,元昭獻抬手道:“免禮,平身。”
隨後一行人護送著元昭獻回宮,因來得匆忙未備馬車,元昭獻與陳擇溟同乘一騎走在前面。
剛行至宮門,有一士兵從身後疾馳而來,急忙跪下稟報,“殿下,邊境急報!”
元昭獻接過密報,一眼掃過去,唇邊的笑容漸漸消散。
邊境鎮守軍擅自離開邊境,連破七城,浩浩蕩蕩往昭元城而來,如今已駐紮在城外五十里。
沒有陰陽璇璣玉符,邊境鎮守軍怎麼可能調動?元昭獻想到了什麼,面上寒意漸盛。
“擇溟,速同本宮回宮。”
陳擇溟從未在元昭獻的臉上見過如此冷冽震怒的神情,不由得一怔。
他愣在原地,見元昭獻兀自轉身,攥緊密報邁進宮門,背影匆匆,似乎異常憤怒。
陳擇溟想到那個在昭元殿上持劍而立,冰寒妖冶的男人,他的眼神太過冷漠,方圓兩米無人敢靠近。
能讓元昭獻憤怒成這樣,定是他做了什麼吧。
陳擇溟苦澀一笑,無論他怎樣做,都不及張玹胤輕飄飄一句話更能撩撥元昭獻的情緒。
陳擇溟微微垂下眼簾,抬步跟了上去。
昭元殿已被衛顧帶兵團團圍住,一整個如銅牆鐵壁,裡面的人插翅難飛。
衛顧見元昭獻平安歸來,上前行禮:“臣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元昭獻徑直問道:“首輔大人在哪裡?”
她的語氣有些冷,急切的話中似乎壓抑了幾絲怒氣,衛顧一怔,下意識看向她身後的陳擇溟。
陳擇溟今日不知怎的,有些心不在焉,他並沒有注意到衛顧探尋的目光,只微垂著眼睫心事重重的模樣。
元昭獻未得回稟,神色中閃過幾分不耐,她沉聲再問:“張玹胤在何處?”
衛顧連忙收斂心神回應:“啟稟太子殿下,首輔大人此刻正在昭元殿內。”
元昭獻手中握緊那份密報,陰沉著臉邁進了昭元殿。
衛顧見狀,心下狐疑,他轉身將陳擇溟攔住,小聲問道:“陳侍郎,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我怎麼看著有些不對勁兒?”
陳擇溟緩緩抬頭,幽靜的眸子對上衛顧疑惑的視線,他微微抿了抿唇道:“只要是那個人的事兒,殿下從來理智不了。”言罷推開衛顧跟了上去。
衛顧摸了摸腦袋,下了一個定論,只要是太子殿下的事,陳侍郎一向沒有理智。
張玹胤一直在閉目養神,無人敢上前詢問他緣何誅殺元執,又或陛下駕崩是否與其有關。
元昭獻甫一入殿,昭元殿內瞬間鴉雀無聲。
戶部尚書趙署立帶頭行禮道:“臣參見太子殿下。”
眾臣緊隨其後,齊聲附和,一片跪拜之聲。與此同時,張玹胤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