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他遞過去一塊手帕，冷硬道：“殿下擦一擦吧，這番模樣，叫外人看了，定少不了流言蜚語。”
元昭獻拒絕了他的好意，三兩下就著太子常服抹了抹，站了起來。
側臉冷漠，說給他聽也想說服自己死心，“這拱薇府，本宮以後不會再來了，也請首輔大人一如既往遠離本宮，斷絕本宮的心思。”
她抬步要走，卻被他攔住。
她不悅，瞪他一眼，眼底湧聚著他看不分明的情緒，“首輔大人還想如何？”
張玹胤凝眉，好像遇到了難事，頓了頓他道：“殿下的衣衫亂了。”
元昭獻低頭，小臉一紅，連忙將衣衫拉過，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仍在她身上，元昭獻下意識地握緊了手。
她不想這樣的，可今日一過，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至少她不再偷偷摸摸地戀著他，哪怕仍舊沒有回應。
元昭獻這樣一想，便覺得自己卑鄙，明明說好了不再愛他，可又忍不住想跟他在一起。
他用力的一吻，故意還是無意，都激起了她心底的悸動與渴望，讓她想要更多。
他注視著她良久，突然開口，“殿下的出師禮，為師不認，殿下應該知道怎麼做。”
元昭獻一怔，抬眸向他看去，首輔大人的容顏是真好看，簡簡單單的一身白衣，也能被他穿出世間罕有的風度。
抿了抿唇，她一臉無辜道：“本宮不知。”
張玹胤氣血上湧，抑住自己想要衝上去將她狠狠欺負一番的衝動。
他冷冷盯著她，眸中都是諷刺，“殿下既認我為師父，就該做完當徒弟該做的事，為師教給殿下的功課學完了嗎？”
她面上一窘，她哪兒有心思去學，這兩年諸事紛擾，連最初學的也荒廢了。
張玹胤看她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就著手敲在她的額頭，不重，卻也不輕。
元昭獻吃痛，恨恨看過去，嘟著嘴叫出聲，“師父！”
一抹深不見底的笑意在他唇邊漾開，但聽他溫柔道：“忘了就重學吧，殿下明天來臣這裡，臣會一點一點再教給殿下。”
明天，明天他要大婚，她忘了他竟也忘了。
見她古怪地看著他，張玹胤眉心一蹙，終於想起什麼。
元昭獻只見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幻莫測起來，她遲疑究竟該不該告訴他。看他這模樣，應該也是記得明天是他娶劉家小姐過門的日子。
明日這拱薇府就會有女主人了，那時她還能像從前那樣毫無忌諱地來拱薇府找他嗎？
縱然可以擺出太子的威儀，換得與張玹胤獨處的時間，可只要想想，便心懷忐忑，這樣的時光是偷來的，難以正大光明。
她於是搖頭，生澀地回道：“不必了，首輔大人如今已不是本宮的太子少師，亦不必承擔這份責任。”
元昭獻垂著眸子，沒有看到張玹胤一瞬間沉下的眼神，他緊緊攫著她的目光，突然冷笑道：“殿下無師自通，自是不需要臣。”
元昭獻一愣，她抬眸，見他似乎是生氣了，可是他為什麼生氣呢，因為她拒絕了他嗎？
張玹胤眸中含怒，目光也隨之冷漠起來，二人之間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元昭獻一時找不到話來回答他，她怔在原地，絞盡腦汁後突然了悟，她眼角微翹，傻傻地問他：“師父可是想本宮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