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擇溟與元昭獻沿著小路一直走,走了半日,終於瞧見了官道。
官道上,一隊士兵正在盤查過往之人。
元昭獻正要上前亮明身份,陳擇溟阻止道:“殿下,眼下敵我不明,這群士兵不知是誰派來的,恐對殿下不利。”
元昭獻蹙眉,“那怎麼辦?若不亮明身份,沒有通關文書,我們也進不了城。”
陳擇溟思忖片刻,想到一個辦法。
“殿下……”
陳擇溟俯身湊到元昭獻耳邊低語幾句,元昭獻臉上露出喜色,但也有幾分猶疑。
“這樣能行嗎?”
陳擇溟點頭,“只是此法需得冒犯殿下,殿下勿怪。”
元昭獻想了想,豁出去道:“特殊之時,行特殊之事,沒什麼可計較的。”
“臣去給殿下買一身女子的衣服。”
陳擇溟說完,往不遠處的婦女處走去,說是買,其實是換,他拿身上唯一一塊玉佩換了一套粗布女子的衣服。
那婦女從來沒見過如此通透瑩潤的玉佩,顯然價值不菲,於是欣然交換。
陳擇溟走回去,將衣服捧給元昭獻,“殿下換上吧,事急從權,還請殿下將就一下。他們要找的是男人,若殿下扮作女兒身,定不會被人發現。”
元昭獻也不扭捏,接過衣服三兩下就換好,隨後陳擇溟轉過身來。
雖然早有準備,眼中女子殊勝的容顏還是叫陳擇溟心頭一震。哪怕不過一身布衣,元昭獻高貴絕俗的風姿還是難以掩蓋。
他怔怔地望著她,竟挪不開眼。
元昭獻遲疑地看著他,“擇溟,本宮是男子,這衣服本宮穿著是不是很怪異?”
她其實害怕,害怕陳擇溟會發現她真實的身份,可是她心裡清楚,陳擇溟所說已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她本來就是女人,雖然假扮男人扮久了,可是女子該是怎樣的,她駕輕就熟。
“不怪異,只是還差點東西。”陳擇溟說完,俯身在地上捲起一點泥巴。
他靠近她,禮儀得當,“殿下,得罪了。”隨即將泥抹在了元昭獻的臉上。
元昭獻撫著自己的臉,忍俊不禁,“擇溟,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元昭獻想的是陳擇溟這樣做是為了遮掩她的面容,她卻不知,陳擇溟這樣做,只是不想讓她女子的模樣被其他男人看到。
兩人收拾好了,便朝著官道走去。
“站住。”一個士兵攔住了他們,“你們是幹什麼的?可有通關文書?”
元昭獻蹙眉,她尚未開口,陳擇溟便上前一步,“這位軍爺,我們兄妹二人乃是昭元城人士,因走親戚迷了路,可否通融一下?”
那士兵面露難色,“這……將軍有令,來往人士必須驗明身份,否則一律不準進城。”
正說著,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將領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他翻身下馬,走到士兵面前,“怎麼回事?”
那士兵忙向他彙報,“將軍,這兩個人要進城,但沒有通關文書。”
那將領看了看元昭獻,又看了看陳擇溟,“你們是什麼人?幹什麼的?”
元昭獻忙上前一步,“將軍,小女與兄長乃朝廷命官之後,因走親戚迷了路,可否通融一下?”
元昭獻此次假扮的身份是刑部尚書李洺的親戚,只因陳擇溟手中有一道李洛的手書。
那將領面露難色,“這……將軍有令,來往人士必須驗明身份……”
元昭獻忙從懷中取出一物,正是那道手書:“將軍請看。”
那將領接過元昭獻手中的文書,仔細檢視,又四下看了看,只見路邊有個涼亭,他指著涼亭道:“你們去那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