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就是這麼一個傻瓜。
只是青年覺得他能找到原因。
交付信任就意味著準備好了承擔遭到背叛的代價,只是對於一般人來說,代價通常是巨量的錢財乃至生命——前者慄山陽向壓根沒有,後者他不在乎。
如果世間的背叛都只需人們付出一枚十元硬幣那樣的代價,那麼願意交付出信任的人絕對會比現在多得多。
這種信任是透過權衡利弊與估量得失後才隨意給出的,所以和他的死活一樣廉價,遠沒有普通人珍貴,只是許多人意識到不到這點,便會產生誤解的偏差。
至於那種真正的信任,作為一個不會死的人,青年很懷疑他還有沒有這種東西——但假如有的話,他在交付這種信任時,絕對會像這世間任何俗人那樣謹慎的。
“好吧,這樣也行。”慄山陽向最終嘆了口氣,“這個世界對我產生的誤解又多了一個,不過傻子總比連環殺手好,對吧?”
宮野志保朝他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然後端起咖啡杯拍上了實驗室的大門。
在關門的前一刻,她打著哈欠抱怨道:“真想擁有不需要睡覺的能力啊。”
慄山陽向笑了笑:“或許吧,說不定如果真的有了,你反而不會想要的。”
“是嗎?”宮野志保隨口道,“我看那位幼稚的偵探巴不得我能儘快研究出可用的解藥來。”
閒聊結束,她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青年盯著實驗室緊閉的門看了兩秒。
枡空優幾乎一直待在實驗室裡不出門。短時間內,按照宮野志保的說法,她的精神狀態也沒有什麼要恢復的跡象。
但這甚至已經屬於還算好的情況。
“她的大腦與精神本來應該被撕扯得更加破碎一點。”宮野志保談起這個的時候語氣很嚴肅,“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知道曾經有什麼對她的大腦造成了劇烈的傷害,甚至很容易演變成永久的創傷,通俗點說,一輩子都只能做一個意識模糊的患者——但她自己的細胞在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雖然微弱又緩慢,但確有其事。”
“她擁有一定自愈能力?”慄山陽向語氣莫名地問。
“在精神層面的話,可以這麼說。”宮野志保回答,“她能在混亂的記憶裡偶爾出現幾秒的清醒已經十分難得,但據我檢測的資料表明,這些精神上的自愈能力來自她的基因——也就是說,她的
() 父母中有一支很可能也擁有這樣的能力……但很可惜,我們或許永遠都不知道她血脈的來源。”
青年當時看起來鬆了口氣:“只是精神方面的自愈嗎……沒關係,康復肯定是個漫長的過程,先慢慢來吧。”
聰慧的研究員自然沒錯過他微妙的小動作,但她只是盯著看了一會兒,暗示此事已經被她發現,接著便揭過了話題。
沒聽說過伊斯人的記憶消除技術還有這麼嚴重的副作用,雖然不排除這個可能,但考慮到這次遇見女孩時對方的處境,慄山陽向總覺著這裡面組織的原因應該更大些。
但就算找到傷害的來源,精神也只能慢慢恢復……
慄山陽向從房間裡翻出一件透明雨披,自窗臺隱蔽地翻上屋頂。
雨還沒停,仍然噼裡啪啦地打在屋簷與水泥路上。青年披著透明雨披在屋簷邊坐下,潮氣很快浸染了髮絲末端,接著又很快變得乾燥,如此迴圈往復。
慄山陽向託著下頜看向雨中朦朧的燈火,腦海中零零散散地轉著不成型的思緒。
——如同先前無數個無眠的夜晚。
在被日程填滿生活時,人們大多會做些如果不需要睡眠就好了的美好預想;但在無所事事的時刻,兩倍於常人的每天都顯得那樣漫長。
即便他的名字與樣貌已經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