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汲眸色黯然,轉頭對梁錦羨道:“主子,我有些話想對她說,可否容我......”
然而沒等梁錦羨開口,柳凝煙卻先道:“我無話與你說,也不想聽你說。”
沈宗汲一噎:“凝煙,我知道你恨我,可這些年以來許多事並非你想的那樣。我身不由己,你父親不是我害死的,當年我與他一同去見........”
“沈城主!”梁錦羨不耐煩:“人我已經讓你見了,至於敘舊還是另尋時機吧。現在,我命你出去,讓你琉璃城的暗衛殺了裴荇居的人。”
沈宗汲眼神變冷,依舊沒任何動作。
“怎麼?你想反叛?”
沈宗汲沒回他的話,而是對坐在一旁的裴荇居道:“裴大人,跟你約定的事,我已經辦好,只是你答應我的......”
這時,梁錦羨突然大喊:“西閶,抓住柳凝煙!”
話落,西閶破門而入,就在這瞬間,裴荇居也飛身而起。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凝煙身上時,梁錦羨得了機會,猛地幾步竄到沈宗汲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頸。
他面目惱恨而危險:“你果然背叛了我!”
沈宗汲也不掙扎,只目光仍在柳凝煙那邊,見裴荇居已經將西閶攔下,他暗暗鬆了口氣。
柳凝煙總算得救了。
他今日做這一切,就是想救柳凝煙。儘管梁錦羨承諾若他殺了裴荇居,他會放過柳凝煙。可他十分清楚自己本事有限又怎麼能殺得了裴荇居?再者,他更清楚梁錦羨的本性,柳凝煙引裴荇居入密室偷了賬冊,破壞了梁錦羨的大計,他又怎麼會容柳凝煙活著?
即便答應放了柳凝煙,恐怕放的也只是她的屍體。所以為了救柳凝煙,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裴荇居合作。
“何時的事?”梁錦羨手上用力,滿目寒霜地問沈宗汲。
裴荇居見他如此,開口道:“梁世子大勢已去,又何必再刨根問底呢?”
“當然,若你很想知道,我不妨一次性說給你聽。”他慢條斯理:“早在第一次刺殺時,我就跟沈城主達成了協議。”
梁錦羨一頓,眼底頓時陰鷙密佈:“所以,你其實是假意受傷,以障眼法瞞過所有人。一來方便你查案,二來設局誘我深陷?”
“我適才說了......”裴荇居不緊不慢道:“你沒得選擇。”
“是與我合作扳倒信國公,還是死在這,你自己選一條路。”他說。
梁錦羨笑起來,面目猙獰瘋狂:“我梁錦羨哪一條都不選,我梁錦羨的命,從來由我自己說了算。”
說罷,他當即拎著宗汲出門。
餘統領瞧見此景,趕忙抬手阻止眾人放箭。
很快,薛罡和呂侍衛等人衝過來,西竺與西閶也立即上前抵禦。眼看梁錦羨要趁機逃走,沈宗汲大吼一聲:“放箭!”
“城主?”餘統領猶豫。
沈宗汲決然,再次大吼:“放箭!”
下一刻,箭矢鋪天蓋地地射過來,西竺西閶忙退回來掩護在梁錦羨身旁。兩人合力將他帶出了箭陣,越過屋頂逃離。
薛罡欲追上去,被裴荇居喊住:“不必追了。”
薛罡不解:“這麼好的時機,你為何放他走?”
裴荇居道:“我固然也不想留這麼個勁敵,可現在他不宜死在我手上。”
薛罡想了想,漸漸明白過來。
梁錦羨目前還是信國公府世子,若這麼不明不白死在裴荇居手上,皇上恐怕也難以保他。倒不如先讓梁錦羨離去,屆時再把證據一點點透露給信國公,讓信國公跟梁錦羨反目成仇,反而裴荇居能坐收漁翁之利。
“那現在.......就這麼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