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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 / 5)

她慵懶地“恩”了一聲,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著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然而,當她週末再去林家時,林伯母卻很開心地跟她說:“唉呀,我終於見到我家媳婦兒了,這個死小子,要不是我親自上門,還見不到呢。”

“不怕你見笑,這死小子忙得找不著北,媳婦兒懷孕了也不知道,我得趕緊催著他們把事兒辦了,嗯,先把證領了,等他忙過這段時間,還要舉行婚禮呢。”

她只覺得腦袋裡轟然一響,什麼也說不出來。

再見他時,他的左手無名指上霍然已戴上了婚戒。

然而,當她恭喜他時,卻從他的臉上看不到新婚和將為人父的喜悅,反而時時浮現一絲哀傷。

三個月後,他手上的戒指卻不見了,她不敢問他,去了林家,林伯母除了嘆口氣外,什麼也沒說。

再後來,她從公司裡僅存的幾個創業時就來了的老員工的口中,瞭解到,林援朝的太太走了,移情別戀了,孩子也沒了。

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只有她知道,他忘不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離開的那年的平安夜,她在喧鬧的酒吧裡發現了他。

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喝酒,似乎所有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等她走近,才發現他早已醉了,外表上看上去安安靜靜的,但眼神卻渙散,手上無意識地將酒往嘴裡倒。

她抓住他握杯的手,他醉眼朦朧地凝視著她,扯開一個笑,把酒杯放下,兩隻手去揪她的臉,嘻嘻笑著說:“糰子,你來啦!”

在她怔愣的當口,他卻一把把她揉進懷裡,死死地按住她的頭,嘴裡喃喃地說著:“你看,你說了平安夜要出來瘋的,你看這些人多瘋!”

那語氣裡的痴迷讓她心裡一疼。

她一支手紂撐住他的身體,想掙脫出來,他一震,卻更收緊了手臂,輕聲說:“你不是說要把我從虛偽的大神變成快樂的凡人嗎?為什麼我變成凡人了,你卻不見了?”

“你再不回來,耗子和峰子又要說我越來越沒人氣兒了。”

她剛要說什麼,這時旁邊卻坐上了兩個人,是李曉月和她的老公安峰,李曉月皺著眉對安峰說:“他喝多了,峰子,把他送回去!”

她從他的懷裡掙出來,他卻拉住她的手,悽迷地望著她,那眼神裡有委屈,有眷念,有不捨。

即使這樣,他仍然是安靜的,安靜地望著她,安靜地任安峰和李曉月將他拖走。

她瞟到沙發上落下了一個錢包,應該是林援朝的,她鬼使神差地開啟了錢包,裡面夾著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是一個女孩的側面照,坐在一株法國梧桐下看書,那應該是秋天,滿地的金黃,女孩的臉卻看不清,因為她低著頭看書,短髮垂下,遮住了半邊臉。

畫面很安靜,也很唯美,連鄭亞琴都覺得這樣的照片應該有什麼詩來配才好。

翻過背面,果然有一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好似一朵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一看就是林援朝的字。

儘管嫉妒,鄭亞琴卻不得不承認,這句徐志摩的詩很好地詮釋了這幅照片的意境。

轉頭,她又帶點幸災樂禍地想:當初摘這句詩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其實這首詩的名字叫“沙揚拉拉”,也就是再見的意思呢?這是不是註定他們要分開呢?

那時她就想,這麼好的一個人,那個女人怎麼會捨得放棄?如果這人能如此待她,怎麼樣她都願意。

那以後,在外人看來,她與林援朝經常出雙入對,商務上的酒會基本都是她作他的女伴。林伯母也有意無意地拉攏他們二人。

私底下,她約他吃飯,有時去酒吧,他也從不拒絕。只是,她再也沒見他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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