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頭,側身讓進李曉月,指著她手上的東西,有些尷尬地說:“那個,她正在浴室裡,我沒想到這個,要不你給她遞進去?”
李曉月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只聽歐陽曼緊張的聲音:“什麼事啊?”
李曉月好笑地說:“小曼,是我!你這內衣都沒有,洗什麼洗啊?開門,我遞給你!”
歐陽曼似才發現這個問題:“啊?”
半晌,浴室門開啟一條縫,歐陽曼裹著條白色浴巾,探出一隻手來,接過衣物,正要關門,卻被李曉月一把撐住,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說:“你給我好自為之啊!千萬別給我直接就三壘了,仔細萱媽媽扒了你的皮!”
雖說是壓低了聲音,但顯然也是故意要讓外面的林援朝聽得一清二楚。
話未說完,就被“呯”地一聲給關在了門外。
林援朝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手指敲著扶手,對李曉月笑道:“就這麼不放心我?”
李曉月笑笑:“我是不放心她!”
林援朝輕笑:“哦?怎麼說?”
李曉月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眼睛看著小圓茶几上的茶杯,輕聲說:“萱媽媽,額,也就是歐陽曼的媽媽。在我剛剛跟歐陽曼要好的時候,她是很緊張的。後來,她告訴我,也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小曼從小就很沒安全感,不容易真正交到朋友,一旦她信任了一個人,便會全身心地依賴他。一旦這個人傷害到她,不說致命,也是傷筋動骨的。”
“你別看她沒心沒肺的,啥都表現在臉上的樣子,真正心底有事,她是不會說出來的,就象她對她父親,誰也不知道她倒底怎麼想。”
林援朝啞然失笑:“你怕我傷害到她?”
正文 他的悔和疼
李曉月垂下眼簾:“林援朝,你知道嗎?當初歐陽曼的爸爸拋妻棄女,她奶奶常掛在嘴上的‘輕浮’二字,便是其重要藉口之一!”
林援朝一凜,腦海裡驀地浮現出歐陽曼那委屈而默不作聲的神色,那泫然欲泣的水眸此時如一記重捶當胸砸向林援朝,他只覺胸口密密地疼,一種前所未有的懊悔湧上心頭。
一個聲音在心裡瘋狂叫囂:“你已經傷害到她了!你還不自知!”
他緊抿著雙唇,用牙緊咬著上嘴唇內側,以一種沒人看得見的方式,自虐似地用力地咬著。
李曉月清晰地看見林援朝眼裡的淡定猛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悔和疼。
為這個結果滿意,卻也不忍再說,她拿出一張房卡,放在茶几上:“這是我們那邊的房卡,待會兒她回來時,讓她輕點,別吵著我!對了,明天上午的課我已經找人幫我們請假了,讓她不要定早上的鬧鐘。”
轉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停了一下,並未回頭,說道:“有些事,不用一下子全告訴她,你們這個圈子,是她完全陌生的,也不是那麼容易理解到的,不要嚇著她。”
林援朝看向李曉月,用一種真誠的語氣說:“她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是她的福氣!”
李曉月回過頭來,認真地看著林援朝:“你不明白她對我的意義,沒有她和萱媽媽,就沒有今天的李曉月!”
林援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歐陽曼穿著一套粉色的棉質睡衣褲出來時,便看見林援朝正對著茶几上的兩碗麵發呆。
她跑過去,手扶上林援朝的肩,瞪大眼,開心地笑:“唉呀,我剛出來前就想,舒舒服服洗過熱水澡後,要是再有一碗牛肉麵,這世界就完美了,嘿嘿,阿援,你是田螺先生嗎?”
因著她這一笑,林援朝心裡的懊惱和陰霾一掃而空,他不想打破她這一刻的開心,原想著的怎樣讓她釋懷的解釋和道歉,也決定暫時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