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的力量，是溫柔又寬廣的。&rdo;卓忘言說，&ldo;精神也是。我不擔心她的精神，她就像那些樹木，能夠默默接受世間一切，還能給予他們新的生機。&rdo;
&ldo;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質疑妙妙，我是說……就算你知道她可以，也多少在精神方面照顧一下。&rdo;
卓忘言道：&ldo;我怕添亂。&rdo;
他是亡神，他是鬼，他至今仍然不懂人，無法處理細膩複雜的情感，他怕自己在精神方面的照顧會起反作用。
這一點，他一直拎得清。
晁沖無奈道：&ldo;其實你倆的事我不應該插手，但是吧，蘇妙前天突然說，她認為自己有些孤獨，有一種，儘管同行人很多，但路仍然只有她一個人在走，連你都看不到。&rdo;
&ldo;……我知道了。&rdo;卓忘言道，&ldo;我明白她的意思，多謝。&rdo;
花神為他在長夜裡點燃了那盞明燈，令他不再孤獨，然而他手上卻沒有一盞燈火。
晁沖說：&ldo;自古寂寞難消除，蘇妙跟我說她感覺自己一個人在路上時，我深有體會。&rdo;
卓忘言關懷起了下屬：&ldo;你也會有這種感覺嗎？&rdo;
&ldo;我可能……更多的是對生死的無奈吧。&rdo;晁沖道，&ldo;我在混沌世，一世又一世活著的時候，渴望早日終結，但真的瀕臨終結時，我又渴望生。我這種人，可能就是這個命，在你倆之間糾結……我會把這種感觸，當作是觸碰禁術的懲罰，也當作是天地獎賞我觸碰禁術的勇氣。&rdo;
他逃不開生死的折磨，自然是要在生與死夫妻這裡，糾纏一輩子了。
晁沖道：&ldo;每次都是這樣，我明明是你的部下，渴望著迎接最終死亡，卻最終會被花神拉回人間，她會讓我看到活著的魅力，混沌世雖然處處都是骯髒，但她總會給我希望。&rdo;
蘇妙迷迷糊糊說了聲：&ldo;誰在誇我？&rdo;
卓忘言輕聲說：&ldo;大家。&rdo;
&ldo;我說不清混沌世的生命為什麼會如此令我著迷，我也參不透生與死的意義。&rdo;晁沖說道，&ldo;所以，我可能和你們創造的這個世界一樣，會在尋求答案中，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下去。&rdo;
&ldo;你如今，就是混沌世。&rdo;卓忘言說。
晁沖似乎聽懂了點意思，笑道：&ldo;這幾個字，真可怕啊……&rdo;
蘇妙到家後，並沒有睡多久。
卓昉在哭。
眾鬼向她匯報這幾日的情況，說著說著，竟然埋怨了起來。
&ldo;把孩子放家裡就不管了嗎？&rdo;
&ldo;你知不知道這孩子哭了多久？&rdo;
&ldo;小孩子正是黏人，說好了要把她優先送走，結果事情做到一半就去忙工作，瞎忙活什麼？&rdo;
蘇妙愣了：&ldo;你們嘴皮子一碰，說話怎麼都不走心呢？不走心也就算了，腦子呢？什麼叫瞎忙活？法務部那邊的人事調動我們不需要關注？難道我這個新秩序是隻拿嘴說就可以不用付出勞動和代價？我出去這幾天難道是去度假？難道是逃避養孩子的責任？&rdo;
眾鬼道：&ldo;起碼也要帶著孩子。&rdo;
&ldo;要麼就安頓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