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輕人,從來未敢真正站到她面前來。只有上次匆匆一別的幻象。
她認真地打量著這個人,也打量著這個世界。試圖把握一種真實。
尹觀的身後,一字排開七人,或站或蹲,或在樹梢,或在草地,人人裹身於黑袍中,人人顯現神臨之氣息。
手提雙刀的宋帝王,背一口血棺的仵官王,手上不停轉著骰子的閻羅王,血氣瀰漫的泰山王,右手託舉陣盤的都市王,如同烈日般散發強光的平等王,符文鎖鏈如蛇繞身的轉輪王。
姬炎月的視線一一掃過:“十殿閻羅,怎麼還有兩個沒來?如此輕視本宮嗎?卞城王和楚江王呢?
沒有人回答她。
尹觀獨在眾閻羅之前,他的腳下轟隆隆升起一座碧焰燃燒的邪異祭壇。
他的眼眸轉為碧色,長髮垂至腳踝,亦只是張開雙手:“歡迎你來到我的世界——這也是,你的地獄!
那空中飛過的小鳥,忽而間長出倒刺與尖牙。那柔順的碧草,忽而瘋長,如群蛇亂舞。那翠色慾滴的碧樹,倏然張牙舞爪,扭曲似魔——
轟!轟……轟!轟!
此世有十座陰森殿堂升起,虛懸於空,使明媚世界驟然晦暗。其中八座投下來的虛影,籠罩了八尊閻羅。而天邊是血月一輪,浮著陰翳一抹。
這裡的一切都很扭曲。
祥和的背後盡是瘋狂。
這是獨屬於秦廣王的咒術世界,其名為【陰曹】!
姬炎月這時候才明白,在她與體內咒力對抗、與自毀慾望對抗的時候,地獄無門做了多少事情。
她的真命王界被搬到了陰曹之中,她的宮殿被最骯髒的力量汙穢,持續近六年的詛咒一次性爆發於道軀
但是僅僅這些,就足夠殺死她姬炎月嗎?
她不思逃遁,反而前撲:“你既有請,我怎會辭!那就讓本宮親眼看看,地獄是什麼樣子!
前方無路。
豎攔在她身前的,是一張骨牌,此刻大如門板。
骨牌的背面對著她,正面則對著一眾閻羅。
閻羅王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越眾而出,黑袍飄飛,力量鼓盪,用一種玩世不恭的腔調說道:“猜一猜單雙吧!
咻!咻!咻!
一張一張的骨牌,接二連三地飛出,彷彿永無止境的門。
他的力量在陰曹中得到加強。
“一副牌九,一共有三十二張牌。也就是說,我們之間將有三十二次對局。猜對,傷害減一次,猜錯,此次傷害加倍。”閻羅王介紹著賭局的規則:“如果擅自越過骨牌,則視為失敗,會馬上受到攻擊。如果——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真人身姿已橫過。姬炎月無動於衷地穿越曠野,將那些骨牌,輕易甩到身後。
閻羅王堅持把規則講完:“如果拒絕賭局,預設為輸。所有傷害一次爆發。”
虛懸於空的所有骨牌,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轟!
三十二張骨牌的幻影同時在姬炎月的道軀炸開,恐怖的爆炸正在發生且不斷疊加——但卻戛然而止。
因為與之一同發生的,還有一面倏然飄揚的紅白青三色旗幟。
此旗高揚於空,勢不可阻。
關於這場賭局的所有傷害,都在旗幟上發生,而絲毫無損於姬炎月。
此即大景皇室秘傳,地階道術,天命王旗!
在恐怖的爆炸之中,旗面已然殘破,旗杆卻化成投槍,閃電般劃過長空,洞穿閻羅王!將他連同他的骰子,都打為空無。
姬炎月的選擇,看似承受了這副牌九的最大傷害,實際上卻是最正確的決定。
真正與閻羅王作賭,真正沾上了“賭”字,才會面對最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