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遠去,他們在變得空曠的街道上吹著風遠行。
虞夏的心跳聲更明顯。
因為擔心追捕者隨時還能追上來,謝青辭挑了偏僻一點的路走,拐來拐去不知道怎麼就拐進了一片老舊區域裡。
樹冠低垂,道路狹窄,入目就是一個陡峭的下坡,下面才是平坦大道,眺望過去,這條路好似直通另一個區,中間一條河穿行而過。
小電驢速度慢下來,依靠慣性往下滑。
風吹起虞夏的頭髮,撲面的涼氣鑽進她脖子裡,冷得她抖了一下。
謝青辭往後面看了眼,說:「後面沒追上來,可以放心了。你是不是冷?你坐後面來吧?」
就算不冷,他們也不能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好不好。
虞夏在心裡吐槽一句,吸吸鼻子說:「是有點冷,換個位置吧。」
小電驢到了平坦路段,他們倆換了位置,謝青辭在前面騎車,虞夏縮在後座上不吭聲。
面前是一段筆直大道,沒什麼車,旁邊很有文化氣息的石刻欄杆邊上有些上了年紀的人慢悠悠走著。
踏入這裡,就彷彿進了一個生活節奏緩慢的農家小鎮,他們齊齊撥出一口氣,真正放鬆下來。
虞夏掏出錢一張張撫平了,數了數,語氣有些雀躍:「原本的一百四十八,我們出了五十的房費,賺了三百塊錢,給了凌蘿他們三十……不對啊,他們吃抄手的錢還沒給呢!」
分攤房費的時候因為他們倆實在窮得讓人看不下去,全身上下掏出來也就二十來塊錢,所以虞夏就出了大頭,花了五十塊錢。
後來吃抄手,他們手裡沒錢,說是賣畫賺了後補上,可是她剛剛直接給的三十,都沒能扣下十塊錢來!
她念念叨叨的,彷彿真的是個把十塊錢看得很重要的已婚女人,正細細把家裡財產都一一和丈夫理順。
謝青辭在前面勾著嘴角,輕輕笑了聲。
虞夏沒發覺,她還在心痛那十塊錢,想著要是還能碰到凌蘿他們,必須得把錢要回來。
剩下的三百六十八塊錢被她整整齊齊疊好揣進兜裡,她認真分析著這些錢在未來兩三天內會花在什麼地方。
「住處要花很多,如果想條件搞好一點,這點錢還不夠花呢。吃飯肯定也是要花挺多的,抄手沒兩個了,麵條也就能吃上一兩頓,水果又不能當飯吃,你人高馬大的吃得多,嘖……」
愁啊,愁家裡有個大胃王,愁地裡怎麼不長肉。
分析來分析去還是覺得這錢不夠用,她又把謝青辭的生活水平降低一下打算了下:
「如果你只吃麵條,配點一塊錢的榨菜的話……哎,怎麼不加速啊?這不是平路嗎?」
小電驢慢得快停下來了。
謝青辭回頭遲疑說:「沒電了。」
「……哈?」
——
和風裹挾著河水激盪出的水汽,蓋平了空氣中的浮塵。
慢悠悠的人群中陡然出現了兩個格格不入的人。
虞夏和謝青辭一起同節奏蹬地,強行把電動車「劃」著行走。
謝青辭兩條大長腿蹬得很猶豫,語氣複雜地問她:「姐姐,真的只能這樣嗎?」
這種返祖行為讓他覺得回到了兩三歲的時候,在蹬沒踏板的腳踏車。
虞夏仗著他腿長使的勁兒也大,偷偷摸摸划水,聞言很嚴肅地說:「那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得先去找到個地方充電啊。」
謝青辭:「我可以下車推你啊。」
「…有這種好辦法為什麼不早說?」
然後兩個「劃車」的人變成了一人推車一人舒舒服服坐在後座上。
謝青辭還把揹包裡之前買的麵包拿出來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