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 我想起來一件小事。
奔跑了這麼久, 我還沒有吃晚飯。
我恍惚之中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但又覺得像是風吹過灌木叢的聲音。蒙德似乎在我問我話,我聽得並不清楚,視線一片模糊, 在不遠處的前方,似乎在綠叢之間一閃而過。
身後,難不成是艾什禮在接近?
遠處的衣角,又難不成是萊納特尋了過來?
他們會作何反應?
會暴露嗎?
明天的庭審會有困難嗎?
怎麼辦, 想想辦法。
我的腦中有這樣的聲音, 但這個聲音卻像是陡然松下的弦,不再著急與激動。
四肢的冷意讓血液都凝固了, 一併將我的思緒也凍住。
我也激動不起來了, 力氣在逐漸抽離,連站著都很難。
時間在此刻無限延長, 幾秒鐘還是幾分鐘已經不再重要, 我已經到達極限。慢慢的, 連著急與焦慮此種情緒都變得陌生,我好像身處一個怪誕的世界裡。
活著, 真的好難。
良久又或者是不久後,蒙德道:「你怎麼了?你現在看起來臉色很差。」
我張開口,聲音嘶啞至極,如砂石作響,「蒙德先生,請回吧。」
蒙德詫然道:「什麼?」
「我向您撒謊了,方才,我去見了一個對我十分重要的人。」我道:「他無意之中,知道了這份案件的事,然而他並不信任我。就像所有人一樣,在虛假的案情背後推測出一個結論,再用結論倒退在我的身上。」
「這並不怪他,但我又能怪誰呢?怪我想要得到一個公平的判決嗎?」
我問道。
蒙德愣住,像是被我搞糊塗了,「這和讓我回去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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