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實說出來了。
許琉灰頓了幾秒,才又道:「這麼說起來,即便你和父母關係疏遠,但畢竟同在三城,若是你想回去見他們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他握住我放在餐桌上的手,捧著放在了下巴處,黑眸溫和,「畢竟現在,是我在照顧你。」
我:「……」
我有些尷尬地扯了下手,將手抽回來,低聲道:「不用了,我並不想念他們,他們大抵也……有更喜歡的孩子。」
許琉灰望著我,有些心疼,「是你哥哥,還是新出生的孩子?」
我嘴巴張了下,卻沒忍住笑出聲,他驚愕地看我,我捂著嘴擺手。
我沒在演,媽的,我是真的忍俊不禁了。
好幾秒,我才道:「說起來可能有點滑稽,他們更喜歡主人家的孩子。」
許琉灰怔了下。
我道:「比起根本沒資格住在那裡的我和哥哥,他們和主人家的孩子有更多的相處時間,自然更加愛他們。」
我說完後,立刻意識到今天說了太多實話,三句實話名額用完了不說,還讓許琉灰的神情更加複雜了。
別他媽這樣子看我啊!我握住水杯喝水,試圖阻擋許琉灰那種從眼睛裡溢位來的心疼與愛,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
他察覺到了我的遮掩,只是道:「多吃些吧,還是長身體的時候。」
我本來還是有些餓的,這會兒卻實在沒心情了。
我只是擺手,「不了。」
許琉灰正要勸我,我又道:「等會兒去完教會,老師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新的地方住吧。」
他嘴巴張了下,幾秒後,道:「你就這麼著急離開嗎?」
我道:「不是著急離開許老師,只是我覺得明天要工作,就想多做點準備。」
「你的上班時間,和家裡到這裡的距離,我送你過來也完全方便。」許琉灰笑了下,又道:「不要再胡鬧了,我說過,你還是個孩子,不應該做出那麼多超過的事情。」
他用刀叉切下一塊肉,遞到我的餐盤上,「在法院工作不同其他,有許多事情都很複雜,再說了除了工作,你還要助教的責任。我們繼續住在一起,相互照應不是更好嗎?聽話一點,好不好。」
我用餐刀將盤子上的肉推到了邊緣,道:「老師,我不懂你的意思,之前您照顧我我真的很感謝,那段時間也是我最痛苦的時間了。而現在,我覺得我已經走出來了,我不需要老師這樣——」
許琉灰伸手過來,將我推到盤子邊緣的肉切碎,眼睛卻看著我,「你是不需要老師照顧你,還是希望換個人照顧你?」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許琉灰笑了下,「那就住在家裡。」
他垂下頭,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澀,話音很低,「老師並非想強求你什麼,只是這段時間……老師還想和你多相處下。」
這段時間四個字被他說得意猶未盡,說到底還是在綁架我。
我很配合地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嘆息了一聲。
「老師,我覺得不合適,我今晚……」
我咬著唇,沒有再說下去。
一頓飯最終在一片沉默之中吃完了。
聖紀佛教會距離餐廳很近,步行十分鐘便到了,它位於三城的正中心位置,巍然矗立的建築周邊還有不少高聳的辦公處。
我眯著眼望了望那棟樓,卻發覺那棟樓上的勳章格外眼熟。
「那裡是駐紮在三城的監察官聯盟中心樓。」許琉灰耐心地解釋,又牽著我的手,指著遙遙相望的一棟樓道:「那就是剛剛我們去的法院中心,對了,還有這棟樓,是翼世旗下的新聞集團觀世。觀世並不完全隸屬於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