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青皇宮,景和帝寢宮。
此刻,正是晚霞漫天的時候,夕陽在金紅的晚霞中滾動,天空被殘陽的餘暉映照,暮色好像懸浮在濁流中的泥沙,逐漸沉澱。
殘陽如血,透過窗欞映照在景和帝的臉上。
他半闔著眼,上身輕輕地靠在軟墊上,雙手無力地放在身體兩側。
整個人雖然病弱無力,但幾十年的帝王生涯,還是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凜然帝王氣。
景和帝靜靜地聽著床邊俯首在地的暗衛向他稟告著外界的訊息。
畢竟是帝王,就算纏綿病榻,也對外面發生的一舉一動有著絕對的掌控。
此刻的屋內只有他們二人,賢王蕭適也被景和帝尋了個由頭支了出去。
當景和帝聽到雲澤孤身一人出君山,奔帝青之時,身邊的手猝然緊握。
他緩緩地睜開渾濁的雙眼,眼神中透露的不是對後輩的疼惜,而是———
久居高位之人的狠戾果決!
跪在地上的暗衛在彙報完近期所有的訊息之後,沒有立即退下,而是跪在原地,靜靜等待著床榻上之人的下一步指令。
良久,景和帝嘶啞的聲音傳來:“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
“必要的時候,”景和帝頓了一下,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殺了他!”。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景和帝的手在不斷的顫抖。
他不想這樣,但他不得不這樣。
帝王怎麼能有錯呢?
帝王怎麼能承認錯誤呢?
按理說,到這為止,景和帝就該揮手讓自己退下了。
但暗衛在地上跪了這麼長時間,床榻上的帝王仍舊沒有揮手讓他下去。
雖然心中充滿了不解,但表面上,仍舊恭恭敬敬,面不改色地跪在那裡。
過了不知多久,跪在地上的暗衛都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麻了,景和帝終於說話了。
“不到萬不得已,別輕易動手。”。
這句話似乎抽空了景和帝所有的力氣,疲倦的帝王輕輕地揮了揮手,暗衛瞬間消失了身影。
面對自己親弟弟的最後一支血脈,他終究是沒狠得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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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太子府。
“老七現在到何處了?”。
蕭聞璟合上手中的奏摺,緊蹙著眉心看著下首的暗衛。
“回殿下,七皇子他自前兩天離開帝青旁的驛站後,就奔向君山的方向而去了。”。
“我問你現在他到何處了?”,蕭聞璟罕見地有些不耐。
暗衛此刻也是滿頭的汗,“不,不知。”。
“不知?”蕭聞璟的眼神愈發凜冽。
未來儲君的威壓豈是他一個暗衛能夠扛得下的。
小暗衛都快哭了,但是此刻的他確實不知七皇子身在何處。
“回殿下,霧影近日一直未傳來訊息,我們的人自從上次跟丟之後,也一直未能找到七皇子……”。
暗衛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已經變成細細的呢喃聲了。
蕭聞璟狠狠地閉上了眼,他現在氣得睫毛都在打顫!
此事也確實怪不得他們,畢竟蕭景林那小子的輕功,是跟蕭雲瑾學的!
蕭景林別的不說,如果逃出了他們的視野,真想找到,可就難了!
“霧影為什麼也聯絡不上?”蕭聞璟問道。
“屬下不知。”。
暗衛真的快哭了,一邊頂著太子的威壓,一邊恨自己跑得太慢。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隊長問誰去述職時,他在開小差,此刻也不至於頂著太子的威壓,說出那一聲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