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為了那些人類俘虜出聲, 他就會熱衷於轉向另一個折磨方式,精神折磨。
把他在乎的東西放在眼前撕碎。而他不能讓他這麼做。
魔人把插在他肩胛骨上放的錐子取走後, 英格爾開口了。
“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他是用魔族語言來說的。
這次不止郝利,連其他魔族也驚愕地抬起了頭。
郝利緩緩吐字:“賭什麼?”
對他來說,這個人類的生殺權都在他手裡, 打個賭不過是個調味的遊戲。況且這是第一次有人類向他提出條件。
英格爾慘白地笑了笑:“就賭我什麼時候能逃走吧……”
郝利愣住了。
他身邊的魔人忍不住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這個愚蠢的人奴在說什麼———”
啪!
另一個魔人呆呆地看過去。
郝利把手中破碎的腦袋血渣摔到地上。
郝利深深地勾起嘴角,“好啊,我和你賭。”
英格爾的笑容平靜而從容。
這個魔王不怕自己的獵物逃走,因為無論逃到哪裡, 他都確信他能抓回來。
對於他們來說,這只是個有趣的追獵遊戲。
郝利看著這個幾乎被他們剮得體無完膚的人類, 用唯一完好的頭說出這樣的話, 他很罕見地被挑起了深深的興趣。
“走了。明天再來看,看他能不能逃走。不許有留守的人。”
英格爾緩緩道:“要有賭:注才行啊………”
郝利轉過頭來, 看著他:“如果你沒能逃走,我會保住你的命,我會在你面前把那些人類一個個拆解掉。”
他笑起來:“你當我沒注意到你故意沒去看那些人類嗎?人類好像總有這種無所謂的同族之愛,不過也很有趣,你的方式比別人聰明一些,我今天心情好,說吧,你的賭注是什麼?”
英格爾凝視著他,將浸在寒冰裡的一字一句扯出來:“我要是逃走了,無論你在哪,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嚐到求死不能的滋味,相信我,你會喜歡的,我的方法比你可要高明很多。”
郝利雙眸中的光,亮得幾乎發燙,他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等著!我等著你!”
而接下來幾個時內,他沒見到任何魔或者人接近此地。
英格爾狠狠咬了下唇,咬出了血,這點血比起他身上的傷口湧出的血不算什麼,因為失血,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有點模糊了。
他的體溫和精神爭分奪秒地從他身上逃走。
他必須集中注意力給自己求一個生機。
他剛剛的話,其實有一半是豪賭,硬著頭皮說出來的。
如果失敗,他會試圖激怒魔王,讓他動手殺了他。
或者就這樣失血至死。
他在賭一個可能性。
他不會復活在同一株香木上。
因為曾經沒有同樣的例子,但如果他能復活在另外的地方,就有一線生機。
他已經猜到了,為什麼他沒有復活在人類的陣營,為什麼是魔族陣營。
應該是那個熱衷於植物的白瞳魔王,白貝特所導致的。
然而,郝利吃了這一套。
應該說他對他的個性和心理揣摩得很到位嗎?
打了這麼久的仗,這點起碼還是學會了。
他現在可以等待著艾利克斯來救。
艾利克斯現在應該已經上路了。
不是他期望,而是艾利克斯一定會來。
艾利克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儘管此舉很可能讓他也葬身於此,但英格爾確信,他不會顧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