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置不管的人。
那個時候,艾利克斯看到了英格爾在生活中的細節。
英格爾會在商討一些重要事情的時候,在無關緊要的地方突然皺緊眉頭,好久不說話,然後在他詢問地時候像無事發生似的輕輕帶過。
他會用揉眉角和捏眉心的方式掩飾自己的頭痛。
他會隨身攜帶帕子擦血,因為不能經常換,所以那帕子都被血色染透。
戰場上的食物本來就只用來填飽肚子的,胃部不好的他只是硬著頭皮吞了下去,事後再偷偷吐一半出來。
因為戰事頻繁,英格爾被叫起的頻次和艾利克斯差不多,要知道,他是幾天不睡也不會有任何健康問題的高階騎士。
戰場上的英格爾只是不斷地消瘦。
而那個時候,艾利克斯什麼都沒有做。
他所覺得英格爾是個能夠吃苦,很有毅力,不怎麼喜歡錶現出來卻令人值得敬佩的巫師,他和其他巫師不一樣。
他對自己狠,對別人溫柔,冰冷寡言的面具底下是一顆暖的心。
他“不瞭解”他的過去。
但他知道他是一個值得託付身後的戰友。
那時的艾利克斯對他的犧牲,沒別的想法,因為換作他自己也會這麼做。
英格爾和他親口說過沒什麼大事。
他看起來是個很謹慎的人,處處也都很小心,於是他信了。全信了。沒有絲毫懷疑。
戰場上的人沒有不吃苦的,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和病,不至於多麼矯情。
他也從沒有“親眼見過”他的死亡與復活。
應該說,他不記得了。
一個厲害的、聰明的、表裡不一的、值得敬佩的巫師。
他對他的想法就是這是這麼多。
然而,當記憶全部歸位,他方才得知。
一方以為是初見,一方明知是再見。
那段理所當然的“想法”,每每想起都能把艾利克斯絞得窒息。
他無法容忍自己直面這一切,看到了這些,卻無動無衷。
哪怕,失去記憶,並非他自主所願。
那不是他。
剝去了那段記憶的他真的是原來的他嗎?
或者說,現在的他,還是原來的他嗎?
這樣的自我活剖過後。
他又怨恨起英格爾。
艾利克斯猜測記憶的恢復和自己突破等級有關。
英格爾那副表情,分明是猜不到他能夠恢復記憶,完全是意外和害怕。
他不想他恢復記憶。
他是做好了艾利克斯一輩子都記不起他的準備,之後下的決定。
艾利克斯醒來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英格爾。
他在刻意躲著他。
這兩個事實讓艾利克斯難以承受。
艾利克斯有時候真的恨英格爾的決絕。
艾利克斯覺得自己之前做的已經足夠狠,但是英格爾比他還要更狠。
騙人。
全都是騙人的。
英格爾從始至終沒有將他自己的命放在天平上。
因為能復活?
因為還有兩次機會?
放什麼狗屁?
艾利克斯手掌攥成了拳頭,抵在顴骨上,下巴上。
艾利克斯死死盯著英格爾,直到視線模糊。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這樣想下去。
很多次他都覺得自己要瘋了。
看到英格爾的時候,又總是捨不得。
如果他都不能保持清醒,誰能來救英格爾呢?
英格爾從來都不會是瘋子。
他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