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熱到心肺,熱到骨頭化灰的熾熱,他聽著都覺得自己要融化了。
單塵居然要到火山內的岩漿裡去修煉。
修士之路果然艱辛。
幸好他沒修為,不用再如此拼命……
穆平安轉念又想,他若是完全不冒險,他不老誰老。
巖源山外,下方赤地上的岩漿流縱橫交錯,猩紅與焦黑交織,依舊灼熱,但比起火山裡的溫度要低許多。
單塵光腳走在焦黑的石頭上,進退自如。
穆平安穿著厚底的鞋子勉強能走在他身後。
耆敬仁不由詫異地看向穆平安,似乎很訝異他凡人之姿,還能忍受這等溫度。
這時,耆敬仁回頭看穆平安肩頭,又抬眼看了看,雲雀不在高空中。
此刻,無人知道的是,雲雀已經在火山內的岩漿裡遊了好幾個來回,若不是岩漿離了此地就會冷卻,它真想吞些許,以備所需。
雲雀乾脆就地取材。
先前答應穆平安要用那件寶物丹爐煉藥。
煉藥自然需要不俗的火焰。
此處岩漿既然能終年不息,可見地心之火旺盛。
雲雀鑽入岩漿之下百丈深度,用翅膀隔出一個球形空間,緩緩汲取地心之火。
隨著最滾燙熾熱的地心之火向著它的球形空間中聚集,雲雀身在岩漿深處,卻感覺周身越發的陰涼。
外面的穆平安方才還感到熾熱難耐,突然呼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暗自驚奇,又呼吸了下,依舊清新。
奇了,他站在焦黑的岩漿岩上,周圍的岩漿流交錯,一如先前,但滾燙空氣呼吸入體,莫名的沁入肺腑。
他甚至有種赤腳走在焦石上,也感覺不到熾熱的錯覺。
“怎麼回事……”穆平安撫著胸口,自己都有點害怕自己。
這時,雲雀從火山口飛了出來,直衝下方,來到穆平安頭頂上方,自矜地煽動著翅膀,無聲地邀功請賞。
它見穆平安縮在焦石中央那條線上,似乎在懷疑自己的感覺。
轉眼,雲雀瞭然。
它從未跟穆平安坦白交代過它的能耐,穆平安自然不知道修煉反補能這般厲害。
就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耐,也不知道他本人的能耐一樣。
他永遠比他以為的自己要強大一些。
耆敬仁指點單塵道:“修煉就像煉器,人體為器。煉體也像煉器,熾熱之火鍛造肉身,火浪擊打肉身,當做錘鍛,將身體錘鍊得更加緊緻、堅固。”
穆平安許久不曾修煉了,他聽著這種話,只覺凡力無法做到,便乾脆去看單塵修煉了。
單塵調動靈力毫不猶豫地躍入較深的那池岩漿之中,他半邊身子露在外面,緊抿著唇,微閉著眼,長睫上懸著細小的汗珠,臉上是長睫留下的陰影。
修煉這種事,都是能修煉的看著別人修煉時,會眼熱。不能修煉的人看能修煉的人,是看風景。
雲雀忍不住提點道:“主人,你試著觸控岩漿邊的熱巖看看。”
穆平安斥道:“你是看我健全的雙手很多餘嗎。”
雲雀:“……”
它這麼說也是有理由的。
它都提煉出了些許地心之火,這般耐熱反補給主人,就算穆平安不能在岩漿裡游泳,觸控一下幾乎冷卻的岩漿岩邊沿,應該不在話下。
按照人族的說法,走煉體一道來保青春也不是毫無希望。
穆平安突然有些好奇道:“耆老,我若是想煉體的話,應該從哪裡開始?”
耆敬仁道:“你把手伸出來,老夫看看。”
穆平安伸出右手。
耆敬仁道:“白白嫩嫩的,不煉手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