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實在無法裝聾作啞了,它很識趣地道,“要不,我走?”
穆平安從沉淪中回神,猛然想到於翎依興許也在看,頓時興致被打消了大半,他道:“我送它回去,你……晚上要過來嗎?”
單塵心動了一剎,又馬上抑制住了,搖了搖頭,道:“你是師父的兒子,你的行蹤以及與你打交道的人都在弟子們的關注中,你晚上來找我已經算出格了,我夜裡去見你不太合適,但明日一早,我一定去見你。”
“那便說好了!”穆平安只想見他,他扯著單塵的衣襟,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卻不能來陪我,以後可要補償我。你生辰的時候,我可陪你了。”
單塵呼吸不穩,道:“我也可以陪你練劍。”
“我不要,我要另外的陪法,”穆平安不等單塵回神,用食指指腹碰了下單塵的唇,起身來到門口,“我餓了,回去吃飯,明日見。”
“好。”單塵站在門口,目送他離去。待他走後,單塵發熱的頭腦才緩慢冷靜,他還是擔心今夜平安會有出事的風險,躁動的心跳一直難以平靜。
回到了清瑞園,穆平安懷揣著欣喜不想很快入睡,便在空曠的院子裡走了走,往每間房間都轉了一圈,又藉著月色和夜燈,在院中欣賞了下能在夜裡生輝的奇花瑞草。
古松、金桂東西而立,另有竹林清泉,流水潺潺,清風徐來,花香襲人。樹蔭下,石桌石椅,桌上刻有棋盤,兩邊角落上均有石碗,裡頭放著黑白石子。
穆平安坐在石椅上,自己跟自己對弈了一局。
來到書房,琴棋書畫、紙墨筆硯均詳備妥當,就像主人常在,從未離開。
穆平安不由感嘆父親的周到入微。
對著圓窗,面前長案上有道斫琴,穆平安坐在貼地的木椅上,信手空彈了一曲,曲中盡是婉轉隱晦的小歡喜。
回到臥房,門窗緊閉,雲雀總算從他袖中飛了出來。
一抹碧光閃現,於翎依的魂體出現在屋裡,她抬手一揮,打下一道禁制,無形光圈環住整間房間,以至氣機無法外洩,無人能窺視,她道:“沒想到你是穆憐青的兒子。”
穆平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照樣是我自己。”
於翎依道:“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身為顯仙宗前宗主,為何不在顯仙宗露面……”
穆平安道:“也沒有奇怪,你想怎樣都行。”
這話說得看似冷漠,但其實是穆平安的真心話,他確實可以做到對別人的事毫不關心,而且這些話於翎依先前不說,現在說,其中緣由,實在耐人尋味。
於翎依竟有點岔氣,她不再端著架子,態度有些蠻橫地道:“你姐姐走後,是我給你打掃的屋子、院子,你的鐮刀是我擦的,竹婁是我洗的!”
了不起?
穆平安表情微怔,神色鬆動,語氣緩和,有點緊張:“你想怎樣?”
再冰冷的關係,在兩年半的朝夕相伴下,都會冰雪消融,更何況在他被姐姐拋下,爹孃不聞不問的時間裡,只有這位高高在上的前顯仙宗宗主給他送過溫暖,穆平安不可能無動於衷。
於翎依道:“當年害我被封印的人就在顯仙宗內,帶著我和雲雀很危險。”
穆平安道:“所以呢?”
於翎依道:“所以你和雲雀解除魂印,我帶它離開,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吧。可以嗎?”
雲雀立馬精神抖擻,頭上的白羽都立了起來,眼神無比希冀,心情萬般渴求,恨不得穆平安立刻馬上滿足前主人的要求。
穆平安看雲雀期待的模樣,一陣胸悶氣短,覺得算了吧,這樣不熟的白眼狼,永別吧!
他試著溝通腦海中的魂印,半晌,穆平安耷拉下臉,精神氣也消了一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