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握住殷七七的手，語重心長的道，“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必為了我這一把老骨頭做不該做的事情！你明白外祖母的意思嗎？”
“小七明白！”
殷七七聞言，笑著點頭，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幾位舅母身後，“小七行事有分寸的，外祖母不必擔心！”
“那你……”
秦老夫人聞言，再次用力想收回自己被握著的手腕。
“不是我不放手，而是有些人在求我不放手！”
殷七七見此，回眸衝著自家外祖母一笑，道，“外祖母這段時間，是不是時常感覺自己大限將至，可是卻又撐了過來？”
秦老夫人聞言：“？？”
驚疑不定的看向自家外孫女。
“是是是！”
四舅母見此，忍不住的插話道，“這幾日我每每幫母親把脈，都覺得母親的脈搏若有似無有斷絕之危，可是母親第二日卻總能挺過來！”
“小七你知道的，你四舅母我祖上是當御醫出身的，也就一身醫術還能看，我不會把錯脈的，而且，江左的名醫也都來給母親看過，都說母親她……”
最後的話，四舅母沒有說出來，可是言下之意卻不言而喻。
她和江左的名醫，幾次三番的斷定老母親怕是不行了，府裡連壽衣和白事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可是……
老母親卻頑強的堅持了下來！
若非殷七七今個兒提起這事兒，四舅母還覺得是他們醫術不精，如今看來，只怕是另有玄機。
“呵呵！”
殷七七聞言，忍不住的低笑一聲，道，“外祖母知道你為什麼過一夜就能好一點兒，再撐一天嗎？”
秦老夫人茫然搖頭：“不知道。”
“因為有人在託舉著外祖母，有很多人不惜陰德在為外祖母續命！”
說著，殷七七又往幾位舅母身後看了一眼，道，“隆盛九年，外祖母嫁入秦家，恰逢南湖水患，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外祖母舍了全部嫁妝購買糧草衣被，親赴南湖設棚施粥，救人無數！”
“隆盛十三年，錦州爆發瘟疫，外祖母又讓外祖父調集藥材，親自帶著徵召來的醫者奔赴錦州……”
“隆盛十八年，北地雪災……”
“懷仁元年，西部大旱……”
“懷仁十一年……”
“宣德五年……”
“宣德十二年……”
“……”
秦老夫人呆愣愣的看著外孫女，聽著她講述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
她年過古稀歷經三朝，有很多事情若非外孫女提及，她都快記不得了，當然，她之所以記不得的原因還有，她並不覺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什麼可銘記的。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
她生在商賈之家，嫁與商賈之家，秦家富甲天下，她也有兼濟天下的能力。
她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從不以此為榮，更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外祖母，善有善報，為眾抱薪者天不棄，你所做的一切，上天記得，你救過的人也記得！”
殷七七看著自家外祖母臉上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的一笑道，“他們記得你的付出，更記得你的恩情，雖然你從未挾恩圖報，可是他們卻至死不忘，一直在默默的守護著秦家守護著你！”
“他們託舉著你的陽壽，為你續命等我到來，就是上天對外祖母一生積德行善的回饋！”
說著，殷七七在秦老夫人和一眾舅母驚疑不定的目光中緩緩抬手，覆在了秦老夫人眉心。
“外祖母，他們聚萬眾之力，為您換來了三十年福壽添！”
指尖匯聚起四周散落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