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春的眼神越來越怨毒,這與冰冷不同。冰冷是無情,可怨毒卻開始滋生怨氣,一旦她決定怨恨,就必然會化為厲鬼。
我急忙抓住她的手,卻被反手扣住手腕,五根指甲插進面板裡,鮮血汨汨往外流,我忍著疼痛對她說:&ldo;畫堂春,你先聽我解釋,我是想羞辱的你自殺,卻並不是要害你,只是想讓你投胎,這樣當鬼不好,總有一天會不能作人的。&rdo;
畫堂春歪著腦袋輕笑:&ldo;不好麼?我做得很快樂!&rdo;
&ldo;是,你確實快樂,可這種快樂不能持久,&rdo;經過一番恐懼,我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起碼不會語無倫次:&ldo;你想啊,你是鬼,既然遇見喜歡的男人也不能在一起,還不能給他生孩子,也不能陪他一起看日出,這樣多可憐吶。&rdo;
&ldo;是挺可憐,既然你這麼為我著想,不如就留下來陪我吧,等我把你的精氣吸乾,你也變成鬼,不就可以天長地久了?&rdo;畫堂春說的好聽,可嘲弄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敢接她的話茬,繼續說:&ldo;如果你投胎重新做人,就可以相夫教子,甜甜美美的幸福生活,這樣不比做鬼強?我師父是個高僧,他可以給你們超度,來世你一定會投在富貴之家,享之不盡的好日子等著你呢!&rdo;
畫堂春思考了一下,甜美的笑了:&ldo;是啊,想想還讓人動心呢。&rdo;
我驚喜道:&ldo;你也這麼覺得?那你是答應了?&rdo;
畫堂春俏生生的說:&ldo;答應。&rdo;
&ldo;好啊,我讓師父給你超度。&rdo;
&ldo;不急,我答應你,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rdo;
&ldo;說吧。&rdo;
畫堂春一條胳膊環住我的脖子,手指在我胸口畫著圈,她咬著嘴唇淺笑道:&ldo;我聽說殉情自殺的戀人來生可化並蒂連理,比翼鴛鴦,既然你這麼愛我,又對我這麼好。&rdo;她無比戲謔的說:&ldo;咱們就一起投胎去。&rdo;
畫圈的手指停下了,狠狠頂在胸口,看我面色呆滯,畫堂春冷笑:&ldo;怎麼了?口不對心?不肯跟我雙宿雙飛麼?沒關係,我可以帶你去!&rdo;
我求饒道:&ldo;別,我不想死。&rdo;
&ldo;我也不想,但你還不是要逼死我?&rdo;
&ldo;不是我想逼你,是爺爺和師父逼我這麼做的。&rdo;危急關頭,我把看戲的兩個老傢伙賣了,誰讓他倆一晚上盡拿我當擋箭牌,不然畫堂春怎麼會這樣恨我。
&ldo;沒關係,等你死了,我會殺了他們兩個。&rdo;
這樣的畫堂春,應該算是因愛生恨吧?我小小的暗爽了一把,繼續求饒:&ldo;畫堂春姐姐,我們真心為了你們好,為什麼不能敞開心扉談一談呢?&rdo;畫堂春不屑的哼了一聲,她身後的窯姐們七嘴八舌向柳飄飄詢問過去的事,柳飄飄詳盡的說了,女鬼們忽然間明白自己早已死去,心裡的不安,彷徨,孤單,爆發了個完全。
畫堂春還要與我糾纏,爺爺卻放下雕像,在那一群女鬼的注視下忙碌起來,五乘小聲對我說:&ldo;成功了,這些女鬼不再滋生怨氣,便能說得通道理,你爺爺搭一條陰橋,送亡魂直通地府,只要走上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不足為慮,要是還執迷不悟,就只能打殺了她們。&rdo;
說的輕巧,看這個樣子,畫堂春顯然就是執迷不悟的其中之一。
盈香樓被一片陰霧包裹著,七八米外就看不清晰,爺爺也不多說話,將白布拋向遠處,另一端搭在床上,他取出一個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