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受阻,畫堂春沒有扭頭一直看著我,面帶微笑,溫水般的眼神快要將人暖化,她雖在笑,卻遮不住眼底濃濃的悲哀,一絲留戀,一絲惋惜,十分的熾熱,萬分的愛意,就從那雙圓睜的杏眼射了出來。
最後浮現的則是堅決,雙手緊握,劃出一道寒光向小腹刺去。
我大吼:&ldo;不要。&rdo;
回答我的是畫堂春沒有聲音的口型。
來生再見?
我不確定。
那刀尖急速下墜,就在即將刺破衣衫之際,一隻猙獰醜陋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跳到嗓子眼裡的心落回腹中,看著揪著畫堂春的怪人枯手用力,畫堂春面露痛苦,終究抵不過疼痛,手鬆,匕首墜地。
一同墜地的還有她的淚水。
蒼白的臉,痛苦的眼,身後是猙獰的笑,醜陋的人,夜幕中肆狂與淒婉交織在一起,變態的人都發出了獸性的低呼聲,即將到來的血與凌虐,挖掘出他們劣根處並存的快感。
月已彎,仍被烏雲遮住一半,怪人扛著哭喊掙扎的畫堂春向後走去,我全身無力,被一個藏民壓著。
眼前的景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被我竭力埋在心底,卻被眼前一幕勾起來的畫面。
同樣是怪物,同樣是絕美的容顏,那一抹青色光華閃過後,便如馬蹄下的落花,從嬌艷的璀璨,一點點被磨碎,碾壓。
當日我恨自己不能護她,如今又是一個女人,她在魔爪中掙扎。
稚嫩的小女孩在怪獸面前哭泣,這個怪獸住在她夢中,夜夜折磨,不得安生。
心在滴血,胸腔被屈辱和怒火充漲,腦子嗡嗡如撞鐘,一聲沙啞嘶吼從嘴裡衝出來,最後的力氣只夠我咬緊兩排牙齒。
牙合,舌斷,咬破舌尖催血是劇痛帶來的驟陽,咬斷後便是魂魄的飛散,可在飛散之前,足夠做些事了。
起身撞開壓著我的男人,一個箭步衝去撿起匕首,匕首沒能插進畫堂春的小腹,卻沒人能阻止捅穿我的心臟。
如水泵抽水,噴泉似的心頭熱血噴了出來,那邊撕衣服的聲音停止,畫堂春掙扎的探出腦袋,淚水漣漣,捂著嘴不敢置信,失聲痛哭了起來。
&ldo;天雷尊尊,龍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遠去朋友,接我號令,調到天兵天將,地兵地將,神兵神將,官兵官將,扶到乩童來開口,指點弟子好分明,五雷神將,符至則行,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rdo;舌已斷,濃濃血從嘴裡湧出,含糊不清的每說一個字便是劇烈的痛,可心裡卻舒暢萬分。
終於保護了一個人,若是能見到山女,我可以自豪的告她,再有一次,絕不會讓她離去,留我獨自悲傷。
請鬼要逼出魂魄,請神的代價更大,請到鬼上身的人不少,也有目擊者可以證實,但誰見過神上身?
請過的,都死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占據了我的身體,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那法咒里說的九天神兵,爺爺沒有這種經歷,一來他用不著,再一個也不敢請,伸張正義的人請來,可以下地府,來世投個富貴人家,他一旦請來,就是十八層地獄的結果,可他也有猜測,仙兵仙將幾乎不可能,山神土地或者利害的陰兵陰差倒是差不多,最有可能的,則是鬼仙一流,畢竟若是小陰官小仙吏,沒道理要人性命。
一股奇妙的感覺傳遍全身,被木太歲滋潤過的血液在燃燒,肌肉在膨脹,胸口的匕首可真鋒利,隆起的肌肉擠壓過去瞬間被劃開,疼的我齜牙咧嘴,將匕首拔了出來。
兩根木棍打在腦後,這幫惡人下手可真狠,木棍斷成兩截。
轉身一個側踢,他們胸口凹下去,像被打飛的麻袋摔在地上,我繼續向畫堂春走去,她趁著怪人愣神的當口跑了過來,撕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