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沒有人會注意到的。
亞連露出了一個輕飄飄的笑,他的視線仍被純白的頭紗遮擋住,也同樣將他與外界阻擋。他的手撫摸上了胸口。
「砰——」
煙花再次綻放。
所有的喧譁都被煙花的聲音所遮擋,天空的紅無邊無際。
亞連視線裡的紅也無邊無際,他看向自己的手,已被血液染得成猩紅。
那紅從他的手蔓延到臉上,又浸染到臉頰旁的髮絲上。
斐瑞的藍眼也被飛濺的紅染成成怪異的顏色,他像是全然未反應過來這一切一般。
眾人的尖叫聲響起,吵鬧至極,醫療車的播報聲也叫個不停。
無數人簇擁過來將亞連拉住,亞連卻努力攥著木片,更用力刺向斐瑞的臉。另一隻染血的手卻摸到了斐瑞的手臂上,他喊道:「戒指——那本該是我的戒指!戒指!賤種,還給我!還給我!」
斐瑞的瞳孔瞬間渙散,他幾乎顧不上臉上的傷痕,攥著拳頭,「你發什麼瘋!滾遠點!」
亞連卻像是著了魔一樣,流著眼淚,想努力將斐瑞的戒指奪走。
「你才是賤種!」斐瑞同樣陷入了某種瘋狂的情緒當中,他幾乎罔顧臉上的血液,瞳孔緊縮,「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是她和我的戒指!你不能奪走它!鬆開手!鬆開!」
亞連的眼淚掛在眼睫上,呼吸之中,他只能嗅到鐵鏽的味道,「如果沒有你……她早就該來找我的,該被她戴上戒指的人是我不是你!賤種!戒指給我!給我!」
當眾人將他們分離的時候,亞連聽見木片被他攥碎的聲音。
「咔噠。」
聲音清脆至極。
「咔噠——」
一聲又一聲。
翼世所有的家族成員盡數將□□上膛,神職人員們做著禱告的手勢。
紅衣主教站在神職人員與翼世家族成員中間,一顆顆藍色的造景水珠順著懸浮的缽體攀上喀左爾的指尖,又被他輕輕揮灑到他們的頭上。
「聖紀神庇護。」
喀左爾輕聲道。
隨即,他們走向高塔。
「許可權已開啟。」
「咔噠——」
電梯啟動的聲音響起。
教會的人將我和許琉灰簇擁著,帶下了高塔。
翼世家族成員已然站在高塔前的神像陣中,神像圍繞著他們,在迷幻的光芒下,他們彷彿也化身成了那些神祇一般。
我沒忍住哭了,望著許琉灰,「老師,我不想死。」
許琉灰低聲道:「真可惜。」
真可惜。
身後的神職人員帶走了陳之微,她似乎在努力讓自己不哭,可是淚珠仍然順著眼睛往下流。她有些想掙扎,卻又一步三回頭地望向自己,無措至極。
他又道:「我可憐的孩子。」
他沒忍住道:「讓我……和她告別,可以嗎?」
她像是完全沒聽懂一般,幾乎驚愕道:「告別?」
神職人員又將她帶回了身旁,他輕輕擁抱住她,輕笑道:「傻孩子,我……始終是翼世家族的成員,那是無法切割的血脈的延續。」
他又道:「今晚,只有你會被處死。」
她全然呆滯住,黑色眼睛裡只有無助,淚珠一顆顆落下。
「許琉灰!你居然騙我,虧我還想著……回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她小聲地哽咽起來。
許琉灰微笑,「我說過,我很會騙人的。」
他的嘆息聲落下。
「砰——」
絢爛的煙花炸開,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許琉灰的身上,他身上的紅袍在微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