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哩被氣的胸口起伏不斷,仰頭死死盯住監控上的紅點,含水霧的眼睛泛紅。
單慄受到冷冷的命令,抬起頭看向池哩。
沒等她邁開腿,女孩就自己跑上了樓,蹲在一個小角落,眼淚頃刻間砸落在地上。
瘦小的肩膀在顫動,翅膀好像徹底被捏斷了散在腳邊。
單慄伸手攔住要跟上來的烏廉,“你先走。”
烏廉不認同,“祁爺說了讓她回房。”
“我知道,你先離開。”
烏廉於她對視幾秒,輕嗤聲,“你可別起什麼善心,違背命令的下場你很清楚。”
祁爺對他們而言不止是領袖,這裡的一群僱傭兵,多數都是從人販子手裡搶來的。
祁硯崢小時候無聊,愛好就是撿孩子。
至於為什麼要這些被虐待到不成樣的,很簡單。
經歷過一次死亡才知道命的珍貴,他要的,是嗜血的忠誠。
單慄也是被祁爺從人販子手裡救下的,那時她被父親親自賣到人販子手裡,衣衫襤褸。
脖子上被喝醉的那群人肆意用菸頭燙脖子。
她小小一個,稍有抵擋就會被棍子打腿,甚至是在露天飯館外,圍過來的人都是看熱鬧的。
沒人幫她。
就在單慄狠下心想拿起酒瓶碎片解決生命時,不經意路過的祁硯崢停了車,讓他把人給救了。
想起這段過往,烏廉表情有些陰,看了她一眼,垂頭走了。
單慄眼眸劃過一絲暗,邁腿走向池哩,窺見她臉上的淚珠,她朝她伸手,“主臥沒有監控。”
池哩一愣,仰頭眨下眼睛,睫毛上的淚珠滾落至下頜,晶瑩的懸掛著。
“真的?”
她有些不信,祁硯崢這種變態都能在房間裝鏡子,怎麼會捨得不在臥室裝監控呢?
一想到房間內恐怕會有監控,她指腹都發冷,激起麻意。
“真的。”
單慄握住她的半掌將人拉起,退後半步,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憑藉在臥室幫她解圍那次,池哩打算姑且信她,回到主臥,她特意環顧四周。
視野內是找不出攝像頭的痕跡,見單慄淡定的神色應該也不至於騙她。
她心底的難受勁消散了些,悶著臉坐在床頭。
這裡現在只有她們,池哩懨懨垂眼,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水,嗓音沙啞,“你是不是也覺得祁硯崢很變態。”
“金色鳥籠,鎖鏈,說虐待好像差點意思,這裡有最好的食物,他也不會打我,只是…”
“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就像是有人在我身上壓了厚厚的一層金屬,胸口淤堵,想掙扎的力度也被桎梏。”
單慄看著女孩,靜靜的聆聽,沒有出聲。
她說了這麼一段,其實也不指望單慄會有回應,只是想找個人說說心聲,吐出來才痛快些。
離開時,單慄還是之前那句話。
池哩垂著眼睫,手指糾在一起,她就算順著祁硯崢的心意來,他就會對她有寬恕嗎?
她心裡沒底,畢竟騙他的那次應該也是祁硯崢這輩子第一次被耍弄的體驗。
不把她給玩廢能罷休嗎?
女孩眉尖攏起,眉眼有淡淡的愁,須臾,她嘆口氣。
徑直走到窗戶邊,是被十字架封鎖的,推開也出不去,頂多能看見外面的景色。
綠色藤蔓在窗戶上繞了一圈,卻還是阻擋不住往上蜿蜒,近處的玫瑰花鮮豔奪目,嫩花蕊,清香。
她半闔眸,屈指撫摸了下花瓣。
池哩洗完澡出來,外面烏黑的夜色繁星點點,月光灑落在地板上,格外迷人。
吹乾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