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见到裴老爷子的时候是跪着的,裴茹也怯生生地跪在一旁,老爷子为了让颜白跪得更自然一些,下跪之前让他脱了官服。 罚跪的理由很简单。 颜白作为裴家的女婿,虽然现在还不是裴家的半个儿子,但是名义上颜白已经是了,不管日后颜白娶多少个女子,裴茹作为颜家的大妇是怎么都不容更改的。 如今颜白有了难事儿,找了那么多家去借钱,唯独没有想到裴家,这让老爷子格外地伤心,他觉得颜白需要教育。 所以要罚跪,罚颜白没有把裴家当作自家人。 “你倒是会做人,厚着脸皮,折了一堆面子,丢了那么大的人最后就只借到二十万钱,你自己说说丢不丢人? 我这还没死呢,你家没钱满朝都知道,可遇到事儿就不能来问问我的意思?” 裴家老爷子很不理解颜白的心思,说起话来也是极不客气。 见颜白低着头不说话,裴老爷子心里一软,愤愤不平道:“你是颜白,你家老祖宗是唯一活着的文宗,他是大宗师,你凭什么认为你的脸面就那么地不值钱,孔颖达见了你家老爷子都要认认真真地叩首你知不知道?” 颜白偷偷看了眼老爷子的脸色:“老爷子我是真的没有您们当外人,我要来开口了您绝对会给,那就是白给了小子,我哪好意思要! 我问他们借,这就能说得清,日后还就是了,我要跟你开口了,日后问还的是你绝对不要,我咋开得了口!” “哼!”老爷子轻哼一声:“钱都给你还了,你要的东西我也命人采买好了,铁锅,衣物,工具,种子,包括精弓大刀长矛都准备好了。 封地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明早就会送去,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我也找了盖房子的工匠,明年开春一切应该能步入正轨。 无非就是衣食住行财米油盐,想来也就是这些东西,如果还觉得有什么不够你直接给小茹说,府上都会给你准备好。 至于市面上的风气这个是你引起的,我不管,你家老爷子不爱上街,他一时间不会知道,回家后也别说,先把这事儿了了再说。” 颜白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重重地给老爷子磕了几个头。 老爷子脸色稍霁:“有人对你名声下手,你说你也不惜名,好不容易洗掉了一点,多了些好名声,这留言一起你又成了败家子。 现在说什么都有,好赌,好色,留恋平康坊,那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都有人告到我这儿了,丢不丢人?” 颜白颇为无奈,解释道: “其实这事儿很简单,无非就是小子没有把东市的铺子发卖,有几家管家拿着他家名头找我买我没同意,今儿刚好知道我借钱。 这是借着法子来羞辱我呢。其实这样也好,借了一回钱,小子就看透了一次人心。” 说罢颜白咬了咬后槽牙:“今儿你羞辱我,那小子也不是吃素的,我腾出手来就会还手,论吵架,论骂街,论舆论。 小子不是自吹这大唐没有几个是我的对手,这次他们出手了小子就来个彻底的,一次打断他们的脊梁骨,省得日后还有风波起!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小子最不怕的就是这些东西!” 裴茹心疼颜白还跪着,闻言扭了扭身子也开口道:“阿翁,这些人怎么这样,铺子的事儿不该是拿钱买么,都是自诩为文人雅士,他们怎么敢开口好意思白要!” “哼!别太高看了这些人,个个把自己标榜为正人君子,其实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读书读了这些年,说是为国为民,可为国为民的有几个? 说是读书为了青史留名,可你好好看看史书就知道,真正为国为民的都是流传千古了。 现在大治就开始了,这些人心里的那虫子就忍不住往外跑,个个都想把最好的搂到自己家,什么礼义廉耻都忘了!” 说着瞥了眼自己不安分的孙女,知道她的小心思,叹了口气:“不说了,乏了,你们起来吧,记住下不为例,红泥送我去休息,这屋子没炉子,冷!” 临出门老爷子还来了句:“哼,女大不中留!” 老爷子走了,红泥走了,可是裴茹的奶娘却进来了,也不知道为了啥,拿着一块麻布东擦一下,西擦一下,眼神却总是忘落在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