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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縛者 (1 / 4)

院子裡種著的一顆老樹已經乾枯了許多年,每到夏天,那些爬滿枝丫的綠色藤蔓便生長開來。

綠色的寬葉從褐色的根莖上長出,那些盤結在腐朽枯木上的藤蔓里長出柔嫩的白色花朵,盛放的花冠散開成五片,像星星落滿樹間。

這座偏園已經荒廢了許久,滿園的枯枝爛柳無人打理,在那些無脊歲月能陪伴的,只剩樹底下的那口老井。

從井底往上看去,天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瓶口那麼大,不管是風來了吹落下的枯葉,還是偶有經過停留在洞口附近卻始終不願再進一步的蟲雀。

這座荒廢了許多年的老井下面,土地溼潤,迂腐的爛泥中也許還埋葬著無名的屍骨。

踩在泥坑裡的尹仲往後靠在井壁上,說不上來是疲倦還是緊張過後的乏力。

腳下的爛泥裡,那些被驚擾的小生物四散逃去。

萬幸還沒有到雨季。

尹仲默默的在心裡慶幸著,雖然這聽起來更像是在糟糕的局勢裡找出那麼一點還不算太糟的訊息。

一朵不知名的小花盛開在凹凸不平的井壁上。

尹仲與它面對面,心情似乎也平靜了不少。

因為夜色太重,他看不清那朵花是什麼樣子,也許是白色,也許是藍色或是別的什麼顏色。

總之,在這樣的環境下,能遇見一朵野蠻生長的花,真是太幸運了。

尹仲是這麼想的。

他全身冰涼,手腕上的殷紅血跡乾涸成了黑色的汙漬,微甜的氣味從傷口處迸發。

一直以來,他都試圖透過言語將情緒排解在外,可無論怎樣努力,那些糟糕的丟不掉的都在那兒,這一刻他覺得無聲的安靜吵的人震耳欲聾。

靠在井壁旁的尹仲努力讓自己不要再陷入過去的回憶,可洶湧而來的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影響著他。

來自深淵的浪花將他拖拽向海底,無數次想要抓緊的手,被暗流推搡著離天空越來越遠。

站在水面上,冷漠注視他的那雙眼睛啊。

呵…

一口濁白的熱氣從他牙縫裡被擠出,那些熱氣快速稀薄,從尹仲仰面向上的嘴角,固執的向著天上飄去。

摩挲著腰間短刀上的花紋,那一刀刀扭曲的刻痕斷斷續續拼接成一個名字。

呼!

又一口灼白的熱氣飄出,從朦朧的霧氣中,一雙明亮的眼眸閃起兩點淡淡的光芒。

翻轉了下短刀,尹仲用左手反握住刀身,他在井壁上輕輕磕了一下,伴隨著一聲輕喝,他雙手雙腳張開,像蜘蛛般一下一下踩著井壁上的縫隙,一步一步往上攀爬著。

府邸內,躺在一張玉榻上的正是之前與福生比鬥且落敗的白衣男人,此刻,他目眥欲裂,身上多處傷口潰爛,鮮血都變作黑色的膿,惡臭不堪。

“吾與大人有約在先,事成之後吾將晉升成為地府陰神,爾等膽敢…”白衣男人話還未說完,站在他身旁的一位瘦長身的細長眼輔官便已用手在他額上輕輕一點。頓時,那病榻上的白衣男人似被定住,動彈不得且說不出話來。

那位也是之前和福生打過照面,從轎子裡走出,是喜夜王的輔官,其真名為蛇紀。

站在蛇紀身旁的是兩個面容怪異的女人。此三人乃喜夜王身邊,蛇,豹,狐三官,負責輔佐喜夜王司禮山野百獸。

作為妖修,三位輔官看待人族向來與牲口無疑,此番若非地府所圖甚大,以他們三人的性格怕是早已開始遊樂人間,屠殺無算。

動手的蛇紀扯了扯嘴角,他笑得時候確實很有種喜夜王的感覺,至少旁人看來是如此。

他嗓音沉穩,不顯浮躁道“此番,因你狂妄無謀,至使極樂大人於非降聖日臨凡,若非念及你還有承大人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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